穿似的,令她毫无安全感。小半个月过去,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处所在,她给了岑商明示,也不见这人有何动静。依岚本能的相信,岑商是个牢靠值得托付的人,如此安静,大抵是他无能为力。
见人不语,依黛烟自顾自站起了身来朝着房门而去,“天色不早,歇着吧。”
待人离去,依岚仰首闷了早已放凉的茶汤,脑海里一边思量着方才的反应可有明显的疏失,一边揣度着明日游说李灵素的言辞。
“姑娘,床铺好了,您该就寝了。”星瞳温声出言,“您早两日服软,何至于此?”
依岚一笑置之,走去床榻上,用锦被将自己包裹了严实。若是松口太早,这人能信就怪了。
翌日天明,许久未曾现身的李灵素当真来了,一道来的,还有依黛烟身侧的珉瑚。此人在侧,依岚的话术尽皆无有用武之地,只得闷声不语的让人诊脉。
“紧张什么?”李灵素一贯心直口快,掐着她蹦的比兔子都快的脉搏,没好气的嗔怪了一句,嘱咐道:“静心。”
依岚把后槽牙咬得严实,就差翻人一个白眼了。
良久,这人才收回了手,淡然一笑,“总算没砸了我的招牌,补药接着吃,身体倒是无碍了,终归是底子好,年岁浅。安养个一年半载,活蹦乱跳没问题。”
“多谢李老了。”依岚眸光一转,扯出了一抹笑意,转头望着珉瑚,“姑姑,可以放我出去么?李老发话了,我无事。”
珉瑚似是早料到她会如此问,拍拍手唤来了廊下等着的几个婢女,方柔声道:“宗主在前头房里等着您呢,梳洗更衣后,婢子带您去。”
依岚扫了一眼婢女们手上捧着的衣衫钗环,快步走去了妆台前落座,显得分外配合。
两刻后,她总算如愿以偿地踏出了困她多日的房门,在院中的回廊里兜兜转转的,绕过一重又一重的院门,在迂回曲折的石径上走了许久,才入了一处格外宽敞的正堂。
院子里几步一景,分外奢华别致,她举目四望,家丁护院众多,约莫是插翅难飞的程度,怪不得岑商音讯全无,即便这人追来,怕也是混不进来。
入了房中,依黛烟身着一袭绛紫色大袖深衣,头顶绾了京中贵妇时兴的高髻,金钗玉簪戴得齐整,与往常所见大为不同。那衣襟满绣的锦缎长衫上繁复的纹样,令依岚眉心一蹙。
“来了,”依黛烟缓步自屏风后踏出,瞥了一眼收拾齐整的依岚,淡然一语,“今日带你去见一位长辈,切记规矩礼数,万勿胡言乱语,走吧。”
“去何处?见谁?”依岚莫名的有些心虚。
“去了便知。”依黛烟伸手去拉她的衣袖,不由分说的将她带了出来,从珉瑚手中接过了罗纱及地的长身帷帽,把依岚遮了个严严实实。
依岚脑子懵懵的跟着人出了府,下意识地回身朝着府门望去,只一眼,她心尖陡然一颤。五开的门面,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丹门金钉铜环做衬,乃是亲王府独有的规制。
“您到底是何身份?”依岚脚步一顿,四下打量着门前空荡荡宽敞的长街,讷讷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识字,自己抬头看。”依黛烟漠然一语,先行闪身进了马车。
依岚快走了两步仰首望去,“肃王府”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可她不知这肃王是何人,也不知这人和当朝皇帝是何关系。
“姑娘,上车吧。”珉瑚立在车前催促着,将依岚从疑惑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二人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长街外二十余米处的一五层楼阁顶层探开的窗子内,一双犀利的眸光盯了许久,转身告诉等在一旁的鸣霄,“传讯你家郎君,阁主的位置确认了,的确在肃王府。”
“你们派人小心跟着。”鸣霄面容陡然一凛,探身在窗子后头扫了一眼,快步离了这处房间,急切地去寻正在刑部当值的岑商。
疾驰的马车内,依岚垂眸扫过依黛烟的衣饰,脑海里思绪翻涌。这人的身份比她预料的更难对付,现下她只得将之前的猜测全部推翻,连早先想好的应对之策也悉数无用了。
依岚不言语,依黛烟便闭目养神,马车飞速跑了半日,里头都没有一点声响。待车马停驻,依岚下了马车一瞧,这地方毫不陌生,正是前些日子来过的白云观。
“稽首礼可记得?我教过你的。”依黛烟信步踏上石阶,转眸轻语。
“嗯。”依岚闷闷的应承着,心乱如麻。
不多时,二人便入了观内,此次却是被人领着绕了好久,青天白日的,依岚才知这道观奢华,进深数重,翠色琉璃瓦为顶,乃是皇家宫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