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童看着电视上的悬赏通告,第一反应是好多钱啊。
她的穷鬼之魂狠狠心动了。
只需要提供线索就能拿到5000-10000元,她这么值钱的吗,这都抵上她好几个月的工资了。既然这个钱这么好赚,不如……自己举报自己大赚一笔?
不对。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心中升起的赚钱路子被浇熄,江童的理智瞬间回来了:这不会是抓她赔偿便利店的损失吧?肯定是方姐早上上班,发现店铺没了,叉着腰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然后报警叫城卫局的人悬赏在逃的临时工。
而且方姐那么抠的人竟然愿意悬赏一万块……看来便利店的损失巨大,她估计要赔个天文数字吧。
想了下自己让人心寒的余额,穷鬼江童瞬间福至心灵,安静如鸡。
啊……可怕。
她还是乖乖去找工作吧。
只要她打的工够多,大概也许可能是还得清毁坏便利店的钱的吧?贫穷基因叫江童如坐针毡,她恨不能直接跳车狂奔到人才交易市场,赶紧找七八个班一起上,好还钱给方姐。
与此同时,车载电视的屏幕定格在江童的后脑勺上。
车上的乘客都在探头探脑地仔细瞧着悬赏通告里的照片,他们议论纷纷,因为巨额悬赏而群情激愤:“城卫局给这么多钱啊,看来这女的肯定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对对对,至少得是灭门惨案吧!啧啧啧,看不出来啊,这么年轻的一姑娘竟然如此狠毒。”
“一万块啊,都够我们家花一年的了!要是让我看到她我举报不死她!”
“诶这个后脑勺有点眼熟诶……”
这个后脑勺眼熟……?
江童听得后背一颤,赶忙从背包里翻出一顶鸭舌帽,遮住自己的后脑勺。她做贼心虚地低下了脑袋,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只差吹口哨装没事人了。
江童芒刺在背,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她度秒如年。
她心中盼望着公交车赶快停下来,偏偏这个大潮前的汽车慢得要死,开动起来跟要散架一样,“丁零当啷”地响着。
终于,在下午两点整时,铁皮公交车晃晃悠悠地停了下来,到达了人才交易市场。
“麻烦让一让,这里有人下车。”江童双手游泳一般拨开面前的人山人海,穿越大姐大哥们挤到后门下车。
正当她要迈步时,她身后的乘客突然伸手拍了下她的右肩:“喂,你是不是——”
坏了!被发现了!
江童心头一颤,赶忙“呲溜”一下脚底抹油滑出了后车门,她头也不回地手刀逃走了。
公交车后门在江童身后“咔哧”关上,后门前一乘客手里拿着江童的鸭舌帽,剩下半句话这时才接上了:“帽子掉了……”
他看着跟兔子一样窜没了踪影的江童,瞠目结舌了,这姑娘跑得可真快啊。
……
江童一路狂奔,在将城际公交远远撇在身后时,在人才交易市场的大铁门前停下了。
这个所谓的人才交易市场听着是城市里高端的人才招聘会场,实际上更像是农村的集市。灼灼烈日下,一排养羊用的栅栏圈出了一大片空地,生锈的金属大门上挂着缺了偏旁部首的【丿才交勿市场】。
呼,终于要找工作了。
江童她压了压头顶的帽子,却只摸到了自己的发顶?
“我的帽子呢?”江童大惊失色,在身上一通翻找都没找见。
所以……她刚刚竟然露着被通缉的后脑勺跑了这么老远?
江童赶忙从包里翻出围巾包在头上,在下巴下面打结,模仿着集市上卖鸡蛋的大婶的时尚单品。确认自己的后脑勺包得严严实实了,她才随着面黄肌瘦的人们流进了市场内。
人行道两侧支起了一个个摊位,原色纸板上写着工作内容,日薪/周薪等等,摊主翘着二郎腿坐在摊子后,懒洋洋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下等人们,无聊地打着哈欠。
江童一个个看过去。
第九区煤矿开采,一天50元。
护城河清淤,一天30元。
第一区缆绳安全测试员,一天60元。
第三区高墙外开荒,一天100元。
扑杀外城内疯子,一天50元。
每个摊子前都挤满了报名的下等人。
这每一项工作都需要冒极大的风险,煤矿开采就不用说了,末日大潮后,每个矿山都面临着极大的坍塌风险。
高空缆绳测试,这个能不能赚钱全看运气,护城河里可没安全防护网,掉下来就不必拿工资了。
高墙外开荒更是要命的活,这一天一百元可不好挣。不止是有风险遇到怪物,墙外环境恶劣,据说待久的人容易丧失理智,城内流窜的疯子好像多是去过墙外开荒的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