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三小姐么?和她一处的那位公子,可是理刑司的那位大人?”
“没听说么,早先陆大人一到淮州,就甚得总督大人青睐,原本就是给自家千金挑好的乘龙快婿。”
宣幼青心口窜起了一股邪火。
想起来了,门口那眼熟的马车,正是他常乘坐的那一辆。
这几日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酒楼候着,就怕陆仕谦先头那句“仰仗”需要她的时候找不见人。
人到好,跑到这处来闲情逸致。
旁人走过看上两眼,都识趣地绕开路去,她偏不,不偏不倚冲着二人站的拱桥去了。
莫娘一看她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找茬的,连忙跟上去将人挽住:“姑奶奶,你这是作甚去?!”
宣幼青脚下步子半分都不曾耽搁,手上玉柄团扇扇得呼呼作响:“心头不快,散散火气!”
这从后槽牙挤出来的话,哪里像是去散火的,去点火还差不多!
走近了这些许,莫娘也看清了那桥上男子是谁,虽然还没咂摸透里头所以然,但还是凭着直觉在劝:“这园子多好,你不喜欢这亭子咱们换一处没人的就是,你瞧那处荷花是不是开得正好?”
莫娘话刚落下,前头漕运总督家三小姐的丫鬟看见有人来,便远远上前福了个身,挡住了去路。
“实在抱歉,前头我家小姐有要事耽搁,还请姑娘移步。”
莫娘一瞥宣幼青瞪起来的眼珠子,心下念了一句要完。
宣幼青手中的团扇慢下来,说明她人是冷静下来了。
可见过宣幼青动怒的人都知道,这女子越冷静,便越要计较。
她踱着步子缓步上前,并不回礼,仗着身量的优势,斜斜睥睨了那姑娘一眼。
“这园子是你家小姐开的?”
“这园子四通八达,姑娘要去那处都走得,何必非要行这一条路。”那小姑娘唇齿倒利索,面上已然不悦。
这人不认得自家小姐和陆大人也就罢了,连成人之美这点心胸都没有,也不晓得荷苑的帖子是怎么落到这种人手里的。
林中小径不宽,拦路的姑娘见与人说不通理,索性把胳膊一抱,在当中立起桩来。
宣幼青全然不把这三岁小儿拦路的把戏看在眼里,她一个自小习武长大了切案颠勺的女中豪杰,还能让这一个小姑娘拦住了?
都不用什么刁钻的法子,她把团扇一收,目不斜视接着往前走,临到面前了人还不让,就被她直愣愣撞倒在了地上。
“你!”
那姑娘瘫坐在地,摔懵之后下意识抬手,拽住了宣幼青的裙边。
“放开。”她低头冷声到。
那姑娘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认死理道:“如今你撞了人,怎么还想一走了之!你是哪家的姑娘?这般不讲体面!”
宣幼青平生最讨厌这种胡搅蛮缠,手上力道一大,将人扯了个趔趄。
身后忽的传来一道女声,带着满满的怒意道:“你做什么?!”
声音与那日她在酒楼雅间隔门听见的,如出一辙。
她回头,视线略过女子身后的陆世谦。
娥眉粉面,杏眼含情,生得倒是温婉动人。
宣幼青面不改色:“走路。”
“翠云起来。”女子将人唤到身后,“好好走路怎会将人撞到地上?”
“对啊,好好走路的是我,她如何坐到地上去的,姑娘怕是问错人了。”
翠云见主子为自己出头,心中十分感动,眼见自家小姐嘴上要落了下乘,便将陆仕谦这个救兵搬了出来。
“陆大人定也是瞧见了的,我听小姐吩咐在此候着,分明是她先撞的我!”
“哦?是么?”宣幼青眉尾微挑,言语中是冰冷的讥诮,“想来近日理刑司清闲得很,陆大人不用查案,倒有闲心管起这般琐事来了。”
翠云在一旁听得咋舌。
那可是陆大人,自家小姐都不曾舍得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
这姑娘明明顶着那样一张好看的脸,怎的说话见谁都刺。
陆大人这般不苟言笑之人,岂会容人这般讥讽?
这下正好,让陆大人替小姐出出这口气!
却不曾想陆仕谦只微微颔首道:“姑娘提点得是。”
宣幼青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那一股邪火由着棉花添柴,烧了个透顶,烧着她直到出了荷苑大门,连捏着玉骨扇的指节都攥成了青白色。
詹亮才在外头歇了不足两刻钟,同莫娘纳闷道:“怎的这样快就出来了?”接着有放低了声量,“我瞧着脸色不太好。”
莫娘也不好多说,只道:“遇上个不讲理的小娘子拦路,败了兴致,就回去罢。”
詹亮虽然平日里唤宣幼青老板娘,可在心底仍旧担着作为师兄的一份关切和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