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恕非不说话,江悔似是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当然是为了把你毫发无伤地送回卫阳,毕竟正阳和卫阳强强联合才是正道!”
宋恕非知道江悔生气了,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这是她头一次这么明确地感知一个人地情绪,以前宋成生气的时候,总是会跟她解释原因,但像江悔这样的生气她还没遇到过。本来一刻不说话都难受的人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实在诡异。
“宋姐姐,江大哥怎么了?”
江悔脸色差,心情不好,李丛尘都看出来了,看着江悔消失在客栈门口的背影,宋恕非叹了口气:“没什么,今天晚上你在客栈锁好门窗,我出去一趟。”
素阳的状况确实让人怀疑,白天光明正大的拜访已经不行了,只能等晚上一探究竟,宋恕非走到门口才发现,大门是虚掩着的,浓重的草药味十分呛人,她推门进去,几十口人被整齐码放在石阶上,周围堆满了能散发出极重味道的草药,凑上前去尸体腐烂的味道掺合着药草味渗出来,宋恕非噤了噤鼻子。
“我以为你没感觉呢!”
江悔的声音一出,宋恕非头上的簪子都拔下来了:“江氏过,你是鬼嘛?走路没声音啊?”
江悔眼角微挑,心情似乎好了不少:“怕啦?所以说应该叫我一起来啊!”
宋恕非闷不做声。
江悔找了个棍子把周围的草药扒开,才用了几下,棍子就发黑发软。
“什么毒药这么厉害?”
“ 不是毒!”江悔扔掉棍子朝草药伸手,宋恕非眼疾手快拦住他。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江悔玩味的笑了一声,随即不正经起来:“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拦着我。”
宋恕非不理他,这个门派上下都透漏着诡异,但偏偏四下查探之后均无异常,似乎是有人刻意将可疑之处抹去。二人只剩下后山没查了,今夜有风,月明,不需要提灯就可以看清脚下路。
“你不觉得奇怪吗?”宋恕非摸着后山的假山石,突然问了一句。
“何事奇怪?”
宋恕非愣了一下:“没什么!从这里到卫阳需要几日?”
“你……不查了?”
“我本来就是因为素阳的人死在了正阳,所以才要到素阳给个交代,如今,素阳被灭门,也无人可交代,所以还是早些去做完我自己的事情。”宋恕非摸了摸假山石,又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药包。
她的动作尽数被江悔看在眼里,江悔低眉浅笑:“幺儿,你这么急着去卫阳,是不是迫不及待想看到江枞啊?”
宋恕非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忍了回去,看他像是看一块儿馊掉的荷叶糕。
“被我说中心事了吧!你说你这人,这可是一派灭门,背后肯定是个惊天大阴谋。你就一点儿都不好奇?”
“你想查的话请便。”
已经卯时了,街上竟然还有摊贩,但非婚丧凶吉,也非疾病入药,孤零零的一个摊子摆在离客栈不远处,摊旁挂着一面竖旗,鲜红的旗面上还在淌墨汁。
宋恕非目不斜视从摊子旁走过,她此刻有了些后悔刚刚为什么要和江悔言语相向,就算是要分道扬镳,也应该是到客栈,等天亮了,青天白日的说。
“姑娘,天凉,该添衣了!”
宋恕非心口默念了一万句千万不要,结果摊主还是同她说话了。宋恕非十分挣扎地缓缓转头,又缓缓抬头,这才看清了摊主相貌,是个白发苍颜地老者,不但不狰狞,反而还有些慈善。
“老人家,此刻做买卖,不怕犯夜吗?”
“没法子啊,殿中不景气,只得挣些要命的钱。”
宋恕非掏出钱袋子,倒出一半给老者:“老人家,你卖的什么?我买一些。”
老者捋捋花白的胡子:“老夫卖是缘分,姑娘请将手伸出来!”
“啊?”宋恕非不可置信地看着老者。
老者将她的手拿过来,念念有词地在她掌心比划,直到他比划完,宋恕非才哑然一笑道:“老人家,不怪你店中不景气!快回家去吧!”说完便回了客栈。
宋恕非走后,风吹的竖旗晃动,“浮世殿至”四个大字赫然于旗上。
李丛尘给宋恕非留了灯,整个客栈,只有那一盏灯是亮的。宋恕非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李丛尘睡的很熟。她在桌子旁坐下,看着手心发笑:散财免灾,兴许我真能多活些日子!
城外土地庙,老者脚步轻快走了进来。
“殿主何时到的?”老者无视剩下的两个老者,左侧的老者正是顾原居的那个,直接朝中间黑巾蒙面年轻人走去,拿起他的右手,在手心一顿比划。
“二师傅,别闹了!”年轻人放下右手。
“修法,你没完了是吧!”右侧一脸怒意的老者拳头握紧。
“哎呀,急什么!我不得去看看流儿的正缘啊!你们别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