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脸和眼睛不去看他,嘴唇上头一次没有血迹,胸口的心跳好像一个雀跃的舞女在欢快的打鼓。
“还……还饿吗?”江悔摸摸自己的头,又摸摸鼻子,心道:这十几年的清心咒怕是白念了。
宋恕非拨浪鼓一样摇头,江悔看她着实可爱,顿时羞意全无,笑的胸腔都在震动。
“我出去看看,他们说话声音太大了!”江悔一说,宋恕非索性给自己埋进胳膊里了。
江悔一开门,一群人差点倒进来。
“主子!”外面围着的一群年轻人齐刷刷的喊了一声。
“嗯!你们听够了吧,听够了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江悔看着众人往里踮着脚看,又看着众人失望而归。才又关上了门,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宋恕非已经不当鸵鸟,改当勇士了。
“刚才那个老奶奶怎么回事儿?”宋恕非故意说别的,江悔也不逗她,顺着她的话说。
“叫她二娘就行,江湖上混腻了,就来浮世殿了。鞭子用得一绝。”
宋恕非不自觉吞咽一下:“浮世殿里不会人人都是高手吧?”
“当然不是了,很多武功卓绝的人都不希望下一代再习武。”江悔神色阴郁,转瞬即逝,“毕竟不是人人都可以练出我这般英气。”
宋恕非冲他勉强挤出一个笑:正经不了一会儿!
“流儿!流儿!”修心和尚站在石洞中大喊,被二娘快跑下来,呵的当头一棒,“老秃子,你一回来就坏事是吧!”
修心和尚双手护头,周围几个小孩子咯咯笑个不停。
“我有大事儿跟流儿说!”
“三师父,这呢!”江悔从屋中走出来,修心打手一拍,直接越到三层,脚尖一点又上两层,最后拉着顶层垂下来的藤蔓直直落到江悔身边。
“天杀的回来了,我这可怜的藤曼又遭殃了。”
“三师父,下次你还是喊我下去吧。”江悔赶紧把修心和尚拉到一边。
修心急得都要冒火了,抓着江悔就说:“永乐抓了烟雨楼的人,作为择花大会的彩头。”
“知道了!”
修心和尚摊摊手:“就……知道了!”
“师父,距离择花大会还有十多天呢,谁知道这些天会不会有什么变数。你放心,烟雨楼,我管定了!”
“还有个事儿……”修心和尚看看江悔关着的门,贴在他耳边说。
“我知道了,三师父辛苦了!”
江悔说的是我管定了,而不是浮世殿管定了,宋恕非从里面听了个真切。
宋恕非听见又一阵叫骂声才出来,靠近江悔的身边:“殿主,带我到处走走?”
“好!”
整个卫阳没设白绫,没摆棺椁,江从涯的尸体甚至没盖白布,就被扔在卫阳祠堂,没有一个弟子敢来收敛。
青随扶着永乐从外面缓步走进来,坐到一旁,冷眼看着江从涯发臭的身体掩鼻。
“青随,你觉得这味道难闻吗?”
“难闻!”
永乐边哭边笑:“不,这不是世界上最难闻的味道,最难闻的是赤子香混着龙涎香的味道,他明明能救我,却眼睁睁地看着我被践踏,还假惺惺地说爱我。虚伪,没一个好东西!”
“主子!”
“没事儿!”永乐擦擦自己带血的眼泪,“找人把他埋了吧!不要棺材,也别缠尸布。”
“是!”
永乐呆了许久才走,江枞从柱子后面出来,朝江从涯磕了三个头:“我原来一直想你到底是不是我阿爹呢,可现在不重要了,师父,一路走好!”
江枞回到房间,宋思伏立刻迎了上来:“见到江伯伯的遗体了吗?”
“嗯!”江枞扶着宋思伏坐下,“你身体还虚,别走动!”
“我已经没事了,就是每日到了喝药的时候十分疼痛,那药我是不是可以停了?”宋思伏太阳穴青筋绷紧,瞬间头痛难忍,江枞拿出一粒药喂给宋恕非:“乖,你看你尚未痊愈,还是继续吃。等你痊愈了,我们就成亲!”
宋思伏稍稍缓和,靠在江枞怀中:“我们有的是时间,江伯伯才去世,你心情不好,不必想那么多!”
门口一道黑影闪过,像是树梢的影子随风动了一下,江枞侧目嘴角微微勾起。
“主子,药吃了!”
“好!”永乐碾碎手中的药粉,“消息散布的广一些。还有,素阳的老疯子说药效可能与出生时辰相关!”
“是!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