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溪镇距离俞星塘父母现在居住的城市只有两个小时车程。
俞斌退休后,在海边买了套房子,带着妻子赵妍丽搬到这里疗养。
俞星塘活动结束后,径直去了高铁站,打算去看看父母。
路上,她给父亲打了几个电话,没有人接,她按照地址,直接打车来到家门口。
敲了几声门,无人应答。
这时候,俞斌电话回过来,“星塘啊,有什么事吗?”
“爸,我来青阳了,您没在家吗?”
俞斌稍显吃惊,“你过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现在回来。”
俞星塘担心活动方临时有其他安排,就没提前说,她按下电梯,“我也是刚好在瑞溪有工作。那我等您。”
半小时后,俞斌急匆匆走了进来。
一楼大厅里,俞星塘坐在沙发上等他。
父女俩许久不见,俞星塘看见父亲,兴高采烈地跑过去,“爸!”
俞斌一把接住她,“你这丫头,慢点。”
俞星塘朝他身后看了看,问道,“怎么只有您一个人,妈呢?”
俞斌接过女儿手里的东西,顿了顿,“你妈跟朋友旅游去了。”
闲聊中,两人上了楼。
俞斌这套房子是个大平层,临海而建。
虽然没有在北安的别墅大,但胜在环境好。站在窗边,一眼可以望见蓝色的海面。
俞星塘站在窗边看海,听见父亲在厨房烧水,转过身说,“爸,您别忙了,我待一会儿就走了。”
她环顾四周,家里冷冷清清的,也不知道母亲去旅行多久了。
两间卧室门敞开,看得出父母是分开住的。
高中时,赵妍丽突然患上焦虑症,起初是失眠严重,整夜睡不着觉,后来情绪常常失控,发完脾气就心跳加快,头疼。
俞斌陪着她去过好多次医院,都未见好转。
大学毕业那年,俞斌因为经济问题被带走调查,赵妍丽在一个夜晚突然晕倒了。
俞星塘把母亲送到医院,医生建议住院治疗。
后来俞斌离职,赵妍丽病情好转,俩人离开了北安,准备换个环境养老。
俞星塘的父母感情一直很好,从小她就是爸妈宠爱着长大的。
但是赵妍丽得病后,跟她的交流越来越少,尤其她上大学后,每次打电话给母亲,说不了几句就挂了。
如今想起母亲,竟有些陌生。
父女俩坐在沙发上闲聊。
俞斌问她,“你跟则初,怎么样?”
俞星塘随口回答,“就那样吧,本来也没什么感情。”
俞斌叹了口气,“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他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品好,就是性格冷一点,你作为妻子,多关心关心他。”
他起身接水,“华宇事情多,关系复杂,他压力也大。”
俞星塘吃了颗葡萄,懒懒回答,“知道啦。他只要不出轨,我们就这样过着呗。”
俞斌削苹果的手停住,“瞎说什么呢,则初不会的,他做事有原则。”
俞星塘没接话,转而问他,“爸,你怎么样?”
“我啊。”俞斌笑笑,“每天钓钓鱼,打打太极,挺好。”
俞星塘坐直身体,问,“您现在真的开心吗?”
俞斌从原来的圈子离开后,跟集团的人也不再联系了。
曾经的好友如今依旧风光,主持着集团的大项目。
他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搬到这里,如今也不怎么回北安了。
俞斌刚刚五十岁,却从高位退下,俞星塘总觉得,父亲嘴上说着退休早了好,其实并不是那么甘心。
这两年,每次联系,父亲都会提到华宇集团。
“我老都老了,为什么不开心。”俞斌给女儿递过去一块苹果,“你就别操心我了,把你的日子过好。”
在父亲家待了会儿,俞星塘看了看表,距离晚上的飞机还有几个小时了。
她跟父亲告别,坐车去往机场。
路上,俞星塘靠在车窗上,回想起父母之间的种种,总觉得他们怪怪的。
她想起小时候,爸妈出门都要手拉手,那会儿她小,凑到他们中间,非要他们拉着自己。
可现在,母亲跟她打电话说不了一分钟就挂了,父亲也不怎么提到母亲。
她轻叹口气,也许是父亲突然离职,俩人都有些失落吧。
*
晚上,俞星塘坐周六最后一班飞机回到北安。
到家后上到二楼,从客厅到卧室一层不染,干净得她都不习惯了。
蓉姨这两天忙着整理她的东西,估计累坏了。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
吃完早餐,突然发现家里太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