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欢心,真真一目了然。
满座长辈,本不该李玉瑢开口,她却忍不住道:“杜倩雪,你少睁着眼儿说谎,谁不知念念同十三郎一向不和,你要毁人声誉,也该拿些证据来,空口无凭的,小心害人害己。”
她当然没有证据,众人皆知她心思,自不会相信她的谎话。
而李珩看着杜倩雪,和从前一样的糊涂发疯,任性妄为,打他骂他李珩都可以不去计较,但若是波及到衡阳,绝不与她心慈手软。
这一屋子都是向着宋念的,在座或远或近皆是宋念的亲眷,到这儿来告状,岂非可笑,看着倒像是欺负了她,临义郡主不忍心:“雪丫头,只要你以后不再生那心思,你说的话,我们全当没听见,你也大了,也该为以后想了。”
不,她可一点都不怕,什么以后,她嫁不成珩哥哥,还谈什么以后,她铁了心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叫陈煦的,同她青梅竹马,打着同窗的幌子,只怕私下里早就生了龌龊。”
一直未曾说话的钟妡嫒,此刻死死看向杜倩雪,“我也是同陈煦在宋家一同进学的,杜姑娘怎不说我?单说念念,倘若我与凉王殿下有婚约,那今日与陈煦有染的可是我?再有陈煦如今病重,也不知能活几时,随意污蔑重病之人,杜姑娘到底是何居心?”
说到这时,宋念踩着轻快的步子进来,欲叫妡嫒和玉瑢再来一局投壶,把上一局输得都赢回来,却看一绿衣女子红着眼瞪她,宋念揣测莫非讨债讨到这处来了,可先前赌输了欠的钱,她若没记错,应该全还清了。
太后不知陈煦,发问:“陈煦是哪家的?”
荣王妃道:“大姐夫手下陈副将的孙子,呈业娶了他姐姐,两家结了亲,现是一家人了。”
临义郡主也说:“那孩子我常见,是个善心孩子。没分席就一处玩的,从小就跟在念姐后头,念姐儿渴了,他也跟着要茶,念姐儿困了,他也闭了眼说要睡了,若早有意,还轮得着你家珩儿,前些日子听说病了,都说不大好。”
若真同杜倩雪所说两人有情,让他们断了就是,再让知道内情的全都张不了口,太后一听郡主作保,那点子疑虑早烟消云散。
“等好了,带来给我瞧瞧,陈家一门做武官,他可担了什么官?”
“那陈煦身子弱,只怕……”只怕是荫封得来的官儿都难以胜任,说话的是李珩。
“珩儿,陈家哥儿你也认识?”
“是,衡阳同我说过,只无缘相见罢了。”
这样的一个人本就不该留意,自家孙儿也知他,又见宋念进来故意大声些,“也不必白忙了,就依着我的意,给他个爵位就是。”
“珩儿,你说封个什么爵位才好?”
“但凭祖母做主。”
这爵位不能过高也不能过低,“就给他个上轻车都尉如何?”
杜倩雪见太后不仅没有责备宋念,还给了给了陈煦爵位,心中大有五雷轰顶之势。
宋念只听了半截,不知前头原委,听见太后给陈煦官位,欣喜万分,自己当郡主时都没有这么高兴,当即叩头谢恩:“衡阳代陈煦谢太后恩。”
场上除了李珩和果果外,没一个脸色是好脸色,宋念马上察觉出不对,可不知是哪句说错了。
贤王妃干咳一声,笑道:“娘娘们快听听,这孩子高兴傻了,专挑胡话讲,你替他道什么谢?都当了珩哥媳妇,往后只准替你珩哥哥谢恩,旁人可不许。”
太后示意她去坐到身侧,“老二媳妇说得对,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
太后厉声道:“如今定了亲就是大人,可要懂些规矩,咱们是皇家,在外就要依着规矩来,什么哥哥妹妹的,只姓李的公主宗室和姓宋的郡主能叫,往后一概都不准乱认兄妹。凉王眼看就要成家娶妻,倩雪,你以后要守着规矩叫凉王。”
接着太后又缓了一口气,“你也大了,回头叫你老子给你寻门好亲事。外头那些个酸言醋语,我是一概不听,谁能讨我珩儿喜欢,那就是一等一的有本事。”
姓宋的郡主,全天下只有一个,杜倩雪哪里尝过这种滋味,全是被这姓宋的妖女迷了眼,不顾众人目光,哭着跑出帐外。
徐太后本就不喜她母河康,自生来就没半分眼力见,太后自问身为嫡母,对河康从未有过半分苛待,只是那个天生不招人待见的性子她确实疼不起来,生了个女儿又是个古怪人。
太后不愿再想那对母女,今日宴席,主角乃是宋念,她还未曾簪花,太后娘娘郡主娘娘抢着要给宋念簪花。
两位长辈还未动手挑选鲜花,凉王不管其他,走到宋念身侧,只管折了一只玉簪花予她,宋念本不想接了,然太后郡主让她接着,她是不敢当面违逆长辈的,只得低头让凉王殿下簪花,太后也叫宋念回赠凉王,众人捧花以请衡阳郡主采摘,宋念左看右瞧,去外扯了半树雪柳来,摘花时落得了满头花。
宋念不想给凉王簪上,这才折了雪柳,李珩不曾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