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3)

那是先帝赐给大哥的,往后也该留给兰舟才是,怎么能……”

姜兰舟就是大房遗腹子,现下十五,在外头读书。

老太君欣慰的拍着邹氏的手背,打断道:“东西再贵重,也不及咱们阖家的融洽重要。敏行也别推辞了,就按老大媳妇说的来。等到来日兰舟娶妻,难不成你这亲叔叔还会袖手旁观?”

“过去大哥还在时,就对我们几个弟弟照拂有加。如今兰舟和晓风一道在外求学,也是他看顾晓风。”提到自家不咋着调、全靠侄子看顾着读书的儿子姜晓风,蒋敏行不禁也老脸一红,“现下居然还得动用兰舟未来娶妻的东西,儿子这叔叔当的实在是心中亏欠……”

“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推来推去,没得生分了。”

老太君一锤定音,一家子接着商量嫁妆的细节。

甚至连中午午饭时,饭桌上都是讨论的这个,且下午晌也没有散场的意思。

一直到暮色四合的时候,初步的嫁妆单子才算敲定。

定下之后,接下来就是定喜宴名单。

这上头也很有门道,什么人要请只是头一遭,下头谁家先送请柬、谁家后送,还有什么人和什么人坐在一处,都是一桩学问。

这上头的事情,姜穗就不大懂了,毕竟在原身的记忆里,她在学艺上花费的时间众多,掌家方面并没怎么深入学过。

而姜穗本人,这满打满算才穿越十二个时辰的现代人,就更是听得一头雾水了。

看她才刚大病初愈,在这儿坐了一整日了,又出嫁在即、往后再没有当姑娘的轻省日子过,老太君也是于心不忍,就放她回去早些安歇。

时下就是这样,虽她是新娘本人,却也轮不到她自个儿做主。

姜穗在这儿待了一整日,其实根本没有发言的机会,都是听长辈们的安排。

好在她对家中的这些安排无甚不满意的,便很乖顺地下去歇着了。

回到濯华院,芳华和秋兰又是一通妥帖细致的服侍伺候。

姜穗用了一顿清淡精致的点心,再泡了个澡,享受一顿SPA,餍足地躺到了高床软榻之上。

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之前,她突然想到好像哪里不对——

镇安王府送来的聘礼里,各种名贵珍玩数不胜数,甚至连铺子、庄子都有,但是好像就是没有现银?

而自家准备的嫁妆里,一万两的现银大多也被置换成更贵重的实物了。

这两厢里一相加,岂不是自己这副风光无限的身家里头只有不足千两的现银?

但随即姜穗又觉得自己想多了,里头随便一件宝贝都价值千金,更别说还有铺子、庄子那些会下金蛋的“母鸡”。

而出得起这样的聘礼的镇安王府,自然是真正的朱门绮户,又哪里需要自己这新嫁娘拿现银出来讨生活呢?至多就是给下人一些赏赐,怎么都是够的。

姜穗一个咸鱼翻身,安心地睡了过去。

………

话分两头,又说大太监和冯妈妈离开文昌侯府,分道扬镳,各自复命。

午饭之前,冯妈妈回到了镇安王府。

自打容慎受伤,王府里的气氛就一直不好。待到今年,那更是暮气沉沉,一点生气也无。

直到有了冲喜这桩事,王府里才多了一丝喜气。

郑王妃正在厅堂里指派人做活,一时说先把喜绸挂上,一时又说该先给容慎把喜服做了……高兴得无甚章法。

其余人也是群策群力,七嘴八舌地帮着出主意。

一时间厅堂内吵吵嚷嚷,如同百姓集市,热闹非凡。

看清这架势,冯妈妈没有第一时间进去,而是先回屋换下出门的衣裳,换上一身日常穿着的、洗的发白的细布袄裙,而后才进去。

见到她,郑太妃像有了主心骨,招手让她到跟前坐下,一边给她递茶,一边连珠炮似的发问道:“懿旨送到了吗?文昌侯府的众人反应如何?那位姜大姑娘如何,你见到了吗?”

没错,原来的姜穗宁虽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时常出入宫闱。

但她和容慎差了六岁,论起来差着一个辈分,她能进宫陪伴太后的时候,容慎已经在军中历练,带着郑太妃搬出宫来了。

后头郑太妃就深居简出,不怎么入宫了,等到儿子受了重伤昏迷,她就更没有外出的心思,是以虽然和姜穗宁打过零星几次照面,却已然无甚映象。

其实这些个问题中,好几个都挺多余的——晨间郑太妃厚着脸皮在慈宁待到看着太后拟好旨,又目送了冯妈妈跟着大太监一起去宣的旨。

冯妈妈自然是等到懿旨送到了才回来,也肯定见到了接旨的主人公。

所谓关心则乱,便是这般了。

冯妈妈抿了口热茶,眼神不紧不慢地在一屋子的人身上逡巡了一圈。

直到把众人看得后知后觉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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