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魏族旁系子弟前来国公府拜年,魏静姝和魏夫人忙得应接不暇,今儿除夕总算得了清闲,一大家子可以好好聚在一起。
卯时过后,大街小巷、各家各户的爆竹声此起彼伏,国公府也不例外,魏安行亲自贴了门联。舞狮顺着街头游到街尾,带着激昂的贺岁曲子,引得各家孩童闻声驻足。
黑瓦木廊下,魏静姝看着雪地里几个孩子玩耍,魏静鸾与魏静柔围在她身侧。
除夕说不得多热闹,但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才是最好。
魏静瑶玩累了,跑回来猛灌了口水,她往前院的方向瞧了眼,说:“不知道皇上给父亲批了多久的年假。大姐,城外的春云山庄你应该知道的,过了年便落成了,听说那里壑藤萝密,四面原堤草色新,庄子后头还有处瀑布呢,春日游玩必定赏心悦目,过段时日大姐能不能带我们去玩几天?”
魏静姝翻着手中的经书,说:“这不是我能够决定的,需得父亲同意才行。”
魏静瑶搁下茶盏坐到了魏静姝的身侧,双手摇了摇她的小臂:“大姐,我去说父亲肯定不会同意的,你去说父亲肯定会同意。”
魏静瑶眼神带着期望,却不见魏静姝开口,她松开手故作生气道:“大姐,上次说去西庄赏梅,你都没带我去呢!”
“上次我可没答应你,年后你便要进宫学习了,进宫那日姑母可是有题目要考你的,还不快多看两本书去。”
“哎呀!”魏静瑶露出难过的模样:“你也知道我年后便要进宫了,进了宫都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家一趟,更别提出来玩儿了!而且去山庄也不是我一人想去,阿柔和五弟他们也想去!”
说着,魏静瑶朝一旁的魏静柔眨眨眼,魏静柔捧着青釉茶盏呆呆地“啊”了声,在看见魏静瑶的眼色后,她结巴地应了两声。
“阿柔从未向阿姐要过什么,难道阿姐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都不愿答应阿柔吗?”
魏静瑶一脸悲痛,声音如泣如诉,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
魏静姝将书搁下,无奈地瞧了她一眼,说:“看在阿柔的份上,我可以去跟父亲说说情。”
魏静瑶顿时露出欣喜之色,怎料下一秒,又听魏静姝道:“可如果父亲不答应,那我也没办法了。”
魏静瑶兴奋地说:“只要大姐肯开口,父亲一定会同意的!”
除夕宫宴是魏安行一人去的,魏夫人并未多心,听从吩咐待在府中。
除夕宴一般到了戌时便散了,可都已到了亥时仍不见人归,魏夫人心口直跳有些担心,正要吩咐仆人去瞧瞧,魏安行便回来了。
不过,这脸色却不大好。
魏夫人欲言又止,终是没问出口。
大雪纷飞,犹如三月梨花。梅院书房里,连翘多点了几盏烛火,魏静姝手中快速翻着书,面前书桌堆满了奇书杂记,就连版牍也有不少。
自北盛开国以后,这书便由竹帛统一改成了纸。
三人一起翻看,一个时辰后总算找到了关于谢疑死前的一些事情。
“手握宝剑一人斩杀禁卫军百余人,后被禁卫军关押至天牢,北盛开国元年的第二日,谢疑自刎于天牢。”魏静姝喃喃念着,说:“还是没有关于璞绛赋的线索。”
鸢尾忽然跪下抱拳:“奴婢办事不利,未能寻到,郡主恕罪!”
魏静姝连忙将她扶起来,说:“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前朝书册大多都在一百多年前被烧毁,流传下来的都是些无关轻重的,你能找到这些实属不易,我又怎会怪罪你呢。”
“明日奴婢再去寻,谢疑既然是个大官,那么必然会有记载,前朝的书找不到,我便去找北盛开国时的书,倘若再找不到,那我便去扬州找他的后人!”
闻言,魏静姝眸子一闪,说:“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们一直在前朝上打转,可谢疑是在北盛建立的第二日死的,或许找找开国时的史书会有别的线索。”
三人峰回路转,正当欣喜之际,窗台的烛火倏忽闪动,一道身影快速掠过,转眼消失不见。
魏静姝瞬间警惕起来,鸢尾立即追了出去,一柱香后鸢尾归来,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魏静姝皱眉压低声音:“方才可看见窗外有人影闪过?”
连翘瞪大眼睛摇头,鸢尾说:“我是见着你脸色不对所以才追出去的。”
“所以你二人都未曾看见。”
魏静姝自顾自地说着,脸色愈发凝重。少焉后,她沉沉叹了声气,轻轻摇了摇头,把手中的书搁下回了内室。
明日便是年宴了,同时也是祈福大典,臣下嫡出子女皆可去参加。
翌日天还未亮,元南元禧便偷偷起了,借着火红的灯笼微光,跑到后院躲园子里玩雪弄湿了一身,被魏夫人一顿好打。结果元禧哭完之后,又讪皮讪脸地跑了,说是去后院喊哥哥姐姐们起身。
元禧今儿穿了身石榴红圆领绣虎长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