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知音的驾车技术高超,再加上又是品相极好的骊马,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几人便到了昨日止桑到的溪边。
知音利落地下了马,自然地将止桑抱下马,随后才掀开车帘扶着江蓠下车。
三大一小站在溪边,瑟瑟的秋风吹落枯叶落在溪面上随之漂浮。
因着望不尽这条溪流,几人便打算分为两路。
知音与江蓠去上游,知画带着止桑去下游。
知音将马车安置于较为隐蔽之处后,四人便分开,约定好在此处集合。
知画本想牵着止桑,没想到这小豆丁的短腿速度还挺快,便没有牵着她。
但知画又是个闲不下来的主,一路上一直和止桑说着趣事,又同她讲了几个民间恐怖的故事,见她毫无惧意,甚至还跃跃欲试想要探索一番的模样,知画只好撇嘴作罢。
话一转,同她说起府中的事。
止桑除了有村落里的记忆对其他一无所知,听到有不解之处时便开口询问,因此两人一路上倒也不无聊。
从知画口中得知,此时是匡朝,天子为先朝的三皇子,号德隆帝。
她们正在寻找的“大人”便是德隆帝的左膀右臂,宋相。
因着先帝在一年前驾崩,京城局势混乱,暗潮汹涌,小半年前,三皇子即位后,力挽狂澜才将局势稳住。
所以半年前突发的旱灾朝廷实属无力顾及,还是前不久京中涌入了许多难民,天子才知此时,于是便派了朝廷重臣前去解决此事。
而宋相则是被派遣前去肃清前朝太子余党。
按说一个月便能解决此事,可已经过了三月有余宋相依旧迟迟未归,也未有任何消息,因而夫人心中十分不安。
一日忽闻有人称在京城郊外见到了长相似是相爷的男子,江蓠听闻后也不管是真是假,直接让奶娘对外称她感了风寒近些日子概不见人。
实则,她是带着知音与知画外出寻夫。
大致对眼下所处心中有些了解后,止桑未再多问,和知画认认真真地搜寻着。
......
直至日落山头,黄昏余晖映在天边。
两人走至小溪尽头都未曾有任何发现。
知画见着旁边嘴干涩起皮面色苍白,却一声不发与她默默搜寻的止桑,心中对她又满意了几分。
两人蹲着喝了捧溪水,往脸上捧了水,脸上的热意与心中的燥意被清冷的溪水驱散了几分。
知画抬头时才发现,止桑穿的是双已经露出她细小脚趾的草鞋,她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于是令止桑将鞋脱下,果不其然,脚底已经磨出血泡。
甚至还有些血泡已经破烂开,脚上肉皮黏在鞋上,可却见止桑似乎不觉得疼一般,直接将其扯下。
知画倒吸了一口气,暗恼自己怎的如此粗心大意,又见她干瘦的小脸上毫不在意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于是只好鼓囊着让止桑把鞋都脱下,掏出怀里的金创药想要替她上药。
止桑有些不好意思,小脸红着和知画说她可以自己上药的,便伸出手想要接过知画手里的白瓷药瓶。
知画扫了一眼她伸出的小手,想要佯装生气地将她手拍开时,却见她的手掌布满了伤疤,甚至看不见掌纹。
于是她抓住止桑的手,皱着眉有些恼火问道:“你这手怎么回事?怎地这么多伤疤,血糊糊地,连掌纹都瞧不见。”
止桑看着眼前眼中似乎燃着火苗,气冲冲问着她的少女,见着她眼中的焦灼与担忧后,神情愣了愣。
只见她扬起小脸蛋,露出浅浅的酒窝,宛如长辈安抚知画轻声说:“知画姐姐莫要担心,止桑不疼的。”
看着眼前轻描淡写的当事人,知画知觉气不打一处来,鼓起两腮恶狠狠地训了她几句。
可手上却轻柔无比地替止桑上药。
见她上了药也不喊疼,连眉毛都不皱一下,还甜甜笑着看她,一双眼眸如月如雪。
知画低头掩盖眼眶中闪着的水光,不敢去猜想她经历过的过往,心中暗自决定往后一定要好好疼爱她。
上完药后,两人便准备折回约定好的地方,见着止桑准备穿鞋走之势,知画恶狠狠盯了她一眼,将她一把捞在怀里,手上提溜着她的小草鞋,脚尖一点运起轻功穿梭在树林中。
止桑感受着空中铺面而来的清冷气息与眼中与以往不同的风景,开口问道:“知画姐姐,我以后也能飞来飞去吗?”
知画还担心她不适应,不敢全力赶路,低头见她双眼亮晶晶的,一点也不害怕,甚至还有点怀念?
知画觉得肯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否则怎么会从一个五岁孩童中眼里见到这种情绪。
她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说:“莫说是飞檐走壁了,我知家心法可是绝顶神功,莫说是踏雪无痕,飞花摘叶一息封喉都不在话下。”
只不过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