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羽觞准备一饮而下之际,余光间看见了时晴鸢在宫人的带领下也离开了宴会。
待他将羽觞中的酒一饮而尽后,扫了一圈,突然发下天子也不见了。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且肮脏的东子,嘴角缓缓勾起,肆意绽放着充满攻击性的美,却是露着不屑傲慢的笑意。
他抬手唤来身后的常山,让他找人盯着天子,有好戏即将开场。
......
沈听然因着太黑有些害怕,她蹲在里头不停地更站在外头手上拎着一盏宫灯的止桑聊着天。
仿佛对方那温煦如春风般的声音能抚平她内心的紧张同恐惧。
“吱呀”一声。
沈听然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裙边走了出来。
“我好了,咱们走吧。”
此处距离宴会之地有些远,夜深人静,星月暗淡,衬得一片漆黑的小路愈发冷冷清清。
只有廊檐下垂荡的几只灯笼在夜色中还泛着莹莹的光亮,灯笼底端缀着的流苏随着轻风缓缓摇曳,映照在近处的花草树木上,显得影影绰绰,分外的萧瑟。
两人撑着一把油纸伞,止桑的左间露在外头,不一会儿,便停落了不少雪花。
沈听然紧紧攥着止桑的衣袖,神经紧绷,远处的寡母从在夜风里疯狂地摇曳着,发出阵阵的呼啸之声,听起来像极了野兽的嘶吼之声,令人毛骨悚然。
她惴惴不安地轻声说道:“我们快些走罢,怪吓人的。”
止桑应了声好后,脚下的步伐便加快了许多。
两人走过回廊,又绕过一处假山,在拐角之处,这才看清里灯火通明的宫殿。
沈听然总是松了一口气。
她正准备往前踏上一步之际,一阵局促慌乱的脚步声传来。
止桑将人往回拉了拉,两人躲在了假山后的一处灌木丛里。
两人刚得以喘息之际,还没想清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的缘由,便听到了天子的怒声。
“晴鸢!你究竟还要躲朕躲多久!”
止桑同沈听然相视一眼,连忙将宫灯吹灭,油纸塞也被收了起来。
庄北骞将时晴鸢的肩膀掰了过来,让她直直对着自己。
见到日思夜想的脸庞后,庄北骞声音软下了几分。
“晴鸢。晴鸢。晴鸢。”
他连叫了时晴鸢好几声,声音中皆是缱绻的思念之意。
哪知时晴鸢却是将脸别开,声音冷冽之极。
“陛下,我已为人妻,还请您自重。”
“自重?”庄北骞的声音陡然拔高。
他灼热的呼吸之间携带着浓烈的酒香。
时晴鸢蹙了蹙眉。
见她这般模样,庄北骞忽然轻笑,将人锢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你还是同从前那般不喜酒味。”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从中倒出了几粒,三两下嚼碎在口中。
“好了,这会儿没酒味了。莫要再蹙着眉头了,瞧瞧,这里都生皱纹了。”
突然响起“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
原是时晴鸢打下他轻抚着自己额间的手。
一双眸子里满是怒火,“庄北骞!你闹够了没有!”
庄北骞却未被她的冒犯惹怒,反而神情变得有些愉悦。
“晴鸢,你终于开口唤我了。”
“自从上次从府中离开后,我每日都同你写信,你为何不回信?”
“也罢,如今见着了,倒也无需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了。”
他自顾自地说着话,丝毫没将时晴鸢愈发浓烈的怒意放在眼里。
“你可知晓?当初择一昏迷时,我有多么的欣喜。”
他的手开始临摹起时晴鸢的脸庞,就算是被她拳打脚踢,他的丝毫不在意。
“可是!你的眼里却只有他择一一人,你就看不见一直望着你身影的我吗?”
“我们自幼便一起长大,你说过的,长大后要当我的妻子的。”
庄北骞的神情似乎有些魔魇,他一下喜一下怒一下愁,眼里布满了血丝。
往常那般冷漠高高在上之人,眼下却卑微地苦苦哀求着眼前之人。
“你再回头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我也很爱你啊,晴鸢。”
“不要丢弃我好不好。”
两行清透的泪竟从庄北骞的眼眶中留了下来。
此刻,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孤立无援,身处黑暗,只能紧紧拽着带给自己一丝光亮之人的手,乞求她能够怜悯自己,不要将那最后的半点莹光收回。
时晴鸢见他如此,心情复杂地长长叹了口气。
她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庄北骞,轻声道:“擦擦吧。”
随后再对方的欣喜之中,直直地泼下一盆让人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