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坐视不理了?刚才我护灵塔,是谁诬我?对我起杀心?”万枝冷冷直视他,盯得他心头一虚,灵塔圣地不会无缘无故坍毁,当时危急,仅有她一人,容不得他多思量,见她不还手,他后来更多的是试探她究竟有何古怪、为何伤不了她。
牧北野欲致歉,见万枝跨过他,又要离开,急忙又拦:“姑娘既非坐视不理,更该留下。我已传讯东洲,很快便会来人,届时合力重聚灵塔!”
万枝当然知道很快来人。
何止东洲的人,云京十二洲一洲不落,都会来人!牧北野是非要留下她,害她被抓受尽折磨才满意?
“让开!”万枝声音冷下来。
“若非姑娘并非乌犀族后人,不敢见人?”牧北野寸步不让。
他伤不了她,却有的是办法拦住她。
牧北野的猜忌,令万枝火大。
她不是逃离,也不是不敢见人,她有她的打算。
玉京十二洲势力盘根错杂,面和心不和。她身怀天石,一旦现身,极易被有心之人挑破离间,侵占压榨。她须寻得实力强劲,又信得过的势力投靠,才能万无一失。
万枝不想和牧北野过多牵扯,更警惕多一个人知晓多一分意外。
就在万枝哄他,她只是回家换下一身带血的衣裳之际——
一声声灵兽的嘶吼由远及近——
十二洲来人了!
万枝走不了,情急之下,只来得及撕下外衣,胡乱裹住头。
后来的事,和她所见的画面差不离。
只不过,万枝不会死扛天石下落不明,她选择在来的几大洲间,挑一个相较之下信得过的势力:“旁人我信不过,我只给你一人说。”
万枝进退维谷,多少有一丝赌的成分,赌她选对了人。
可她运气不好,那人听完,盯着她的手腕:“取不下来?好办。砍了手,自然便取下来了。你放心,我带来的人之中有人颇通岐黄之术,我让他在旁候着,必不会真的伤你。”
万枝听完便笑,也改了口:“我信口胡诌,落川主当真了。天石与灵塔共生,岂会落到我身上?我选落川主,实则耳闻落川主宅心仁厚,想请落川主庇护一二。天石至宝,唯有一块,人尽皆知其珍贵。若落川主肯帮我,我必尽心尽力帮落川主寻回天石。”
落川之主抚须而笑,目光若有似无瞟一眼万枝腕间,未说允,也未说不允。
万枝心知肚明她赌输了,等待她的,多半是被各洲轮番逼供的命运。
万枝不会乖乖就范,转头便真假参半地暗示:天石给了覃洲落川。
再趁各洲派人探查中洲、人心不齐、疑心最重之际,趁机逃离包围圈。
她付出了不小的代价,重伤强行逆转筋脉,逼出赢过重重守卫的实力,以致灵府破碎。
伤重至逃到浮生河南侧、与中洲一河之隔的流芳华街,便再也动不了。
她狼狈不堪倒在黑巷之中,心里没底会不会被趁虚捉回去。
没想到,仅仅几个时辰的光景,她在背离闹市、人迹罕至的巷道中,又被一把冷剑抵住命运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