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怀远怎么主动提出要调香的,她不由道:“等一下,你要调香?”她心想这位未曾露面的极乐之宴主人就这么有魅力,连素来清冷的怀远都提出要专门为她调香。
怀远的双眸发亮,他道:“国主不是也想快点见见这位极乐之宴的主人么?”
这人到现在还不说出来自己究竟发现了什么,不过她迦罗蓝也不是什么笨蛋,她心中已有定计,道:“好啊,我也是这样想的,你给我拿一面鼓来,我倒是很想知道我们谁能够先让这里的主人出来一见。”
怀远的东西先上来,他端坐案几旁,修长白皙的手指拿着调香的工具,神情十分认真投入,迦罗蓝看了半晌,她的鼓终于来了,她也没理怀远,而是上台,抬抬手指将那两个演角抵戏的大汉卷下台去。
西域的羯鼓据传来自羯族,鼓腰身细,两面有皮,鼓面以公羊皮制成,西域一带,羯鼓乃是常见乐器。迦罗蓝将羯鼓撷在手中,夹在腰间,先是轻拍,而后鼓声急促起来,羯鼓多用鼓槌敲击,而迦罗蓝以掌击鼓,鼓声极为响亮。
却见台上男装丽人,深蓝色锦袍衬得面上莹白如玉,一双蓝紫色双眸水光荡漾,她腰间的羯鼓以红色为底,上有蓝色花纹,迦罗蓝细白的手掌不断敲击鼓面,伴随着鼓声响起,迦罗蓝抬着下巴,目光逡巡场中,众人皆噤声,为她神采所摄,可她却直直将目光落在怀远身上。
怀远朝她轻轻点头,一振袖,盒中香粉便入碗中,他垂眸看向碗中香料。
底下那两个被迦罗蓝用风暴卷走的大汉很是生气,挥舞着拳头又跳上舞台,他们合力朝迦罗蓝扑过来,欲打断她的表演,迦罗蓝掌中不停,轻盈地舞动起来,闪避两个大汉的攻击,只听得她掌中鼓声轻快,仿佛灵动的小兽戏耍笨熊。二人摔作一团,朝迦罗蓝合围而来,迦罗蓝一脚踢在其中一人肩膀上,自二人中间轻快跃出,只见二人相撞,鼻血直流。
场中见了血,气氛更加热烈,众人面上闪烁着兴奋的光晕,并无人留意怀远在做什么,迦罗蓝却时时看向怀远,她手中鼓声更急,连绵不断,众人只觉不远处,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迦罗蓝看向怀远,只见怀远碗中已经三个丸药,他将第一粒丸药放入掌中,有袅袅白烟升起,烟气一闪而过,仿佛无臭无味,遁入场中。迦罗蓝眸中浮现起兴味,她闪过两个大汉的攻击。
怀远抬头,只见台上的少女腰肢纤细身形灵动,如急雨一般的鼓声中,她开始反守为攻,她应和着鼓声,击中两个大汉身体的各个部位,那少女一袭男装既有女子的灵秀又有男子的强健,雌雄莫辩,清心寡欲如怀远,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女王,实在太美了。
终于那两个大汉脱力靠在一起,只见迦罗蓝犹如猛兽一般,一步一步朝着二人走去,伴随着迦罗蓝的脚步落下,沉闷的鼓声,一下一下响起,她的脚步仿佛踩在众人心头,纤细的少女落在那两个大汉眼中如远古巨兽,他们不由自主地后退。
终于,二人滚下舞台,迦罗蓝抬起下巴,展现出胜利者的姿态,她挑衅地望向怀远。
怀远将第三丸纳入掌中,轻轻一笑,冲迦罗蓝点点头。
只听清脆的掌声响起,殿上帘幕之后,有人道:“姑娘的战鼓舞美极,还请姑娘入内。”那声线柔中裹着媚意,每一个字都将人的心钩得鲜血淋漓。
迦罗蓝将羯鼓放在身后,她斜倚在羯鼓上,穿着羊皮靴子的腿翘了上来,她懒洋洋地说:“我呢,不想上去,只想你,下来。”
帘幕后的声音再度响起,“客人既然在这里,就该按照极乐之宴的法子行事,极乐之宴的主人,从来不主动见人,还是请客人入内吧。“
迦罗蓝绝不会平白无故地给人当猴耍,她招招手,只见座中有人的弓箭飞来,她搭上箭拉满弓,将箭头对准场中环绕一圈,场中众人很是惊恐,迦罗蓝的箭尖点过怀远的面庞,对上对方平静的眼。
终于,对准了殿上的帘幕。
她闭上了一只眼睛,懒洋洋地笑道:“出不出来,可不是你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