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维斯特颤抖着喘息起来。
这是一件于他而言很羞耻的事情。在几近兽类本能操控下,他的骄傲,他的矜持,他高高在上的愿景,他掩藏Omega身份的一切,都像是一张脆弱的白纸。龙小姐在不经意间伸出手指一戳,啪——所有的虚妄便支离破碎了。
他被迫仰起头来,承受身体难以抗拒的快感,思绪却不可抑制地想起了许多:
他想起龙小姐附身轻咬时的惊鸿一瞥,她金色的眼睛又变成了危险的竖瞳;他想起堪称愚蠢的他自己,想用卑鄙的方法将她挽留,却莫名其妙地赔进了自己;他想起他从前的从前,自他从那间诡异的实验室中逃出、拥有了与众不同的体质后,今日之事似乎已然成为伏笔……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手指顺着龙小姐的脊柱向上爬,缓缓升至她的脖颈。
如果在此刻掐住她比较脆弱的命脉作为警醒,是否能让她稍稍苏醒过来……?
但他只觉察到,那颗轻轻刺入自己腺体的犬齿,在瞬间猛地用力,就连那副禁锢住自己的身躯,都变得无比僵硬。
在彻底释放属于自己的信息素后,龙芜自希尔维斯特的颈间缓缓抬头。
她的信息素是一股很好闻、却很难用语言描述的味道。然而,此刻她凶悍的神情,让这原本好闻的信息素也极具侵略性。她的唇畔还沾染着属于希尔维斯特的鲜血——这个认知让他难以自持地软了身子。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龙小姐并不是常规人类——他也不能用对待常规人类的方法和思路,来对待龙小姐。
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在慢慢模糊,希尔维斯特知道,这是属于龙芜的信息素在彻底侵占属于他的身体。
在双眼一黑、晕过去之前,他看到了龙芜脖颈间的某一样“东西”。准确地说,那并不能说是东西,那似乎本来就属于龙芜,而现在,它缓缓地浮现了。
他突然想到一句蓝星时期的东国老话: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
仿佛大梦初醒,龙芜缓缓睁开双眼。
她发现自己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摊在地板上,摊得四肢僵硬,经脉打结血液逆流。
真是奇怪,明明她做了一个很好的梦,怎么现实会这么悲惨?
在梦中,她发现了一个神秘的洞窟,洞窟的顶端有一个小口,皎洁的月光便从此处缓缓倾泻而下,照亮了整个洞窟;洞窟深处有一座石台,石台上是一截浅银色的绸缎,触感柔软,很得龙芜喜爱。
她抓起这截绸缎贴于脸侧,果不其然感受到了舒适的触感。但在这舒适的触感间,似乎还有什么坚硬的东西?
龙芜将绸缎揭开,于其中发现了两枚晶莹剔透的红玛瑙。红玛瑙的色泽很好看,只是质地稍为一般,并不算特别清透,似是有朦朦胧胧的水雾氤氲其中。
再后来的梦境,龙芜便记不得了。
她只记得她好像闻到了很好闻的气味,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昆仑雪山。她找到了一块万年玄冰髓,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一躺就是一下午。
——说起来,现在几点了?她躺了很久吗?
龙芜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
正好晚上六点整。
什么?晚上六点???
龙芜努力回忆在自己睡到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在客厅看电视,然后希尔维斯特睡醒了,来和她聊天。聊着聊着,龙芜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不见了。她丝毫不记得在这之后的事情。
对了,希尔维斯特呢?他肯定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龙芜左找右找,却始终找不到杰克苏的踪迹。只有餐桌上放着一张写有希尔维斯特字迹的纸条:
【出门办事,晚点回。你早上低血糖犯了,把你安置在了沙发上。给你配了药。厨房里有甜粥和小鱼干,醒来后记得吃。】
哦,原来她是低血糖犯了。至于希尔维斯特出门办事——龙芜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办什么事,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希尔维斯特这两天的确很忙,整日都在捣鼓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在劳伦斯星这种无比荒凉的地方都能办事,龙芜只能由衷地感慨:不愧是杰克苏!果然是未来的成大事者!
要是以后希尔维斯特把劳伦斯星发展得特别好,她还能蹭点光呢,嘿嘿。
龙芜把甜粥和小鱼干解决掉,便美滋滋地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希尔维斯特回家。感情还是要和杰克苏培养的,不然以后他一人得道了,总得带些一起升天的鸡犬吧?
龙芜觉得“鸡犬”之中必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她还特意跑去给沉睡中的德莱汉两拳,来表明自己为希尔维斯特出气的立场。
可她等到自己都在沙发上睡着了,也没等到希尔维斯特回来。
.
荒原中,希尔维斯特无力地瘫坐在阿瑞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