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一脸羡慕地看着两人，想说人生这样多好，和另一半相濡以沫，遇到困难不离不弃。
周絮吃完东西，蹲下身来给秦水检查刚才的摔伤，就胳膊肘那儿擦破点皮，没什么大碍，他冒雨去车上取来了药箱，拿出创可贴给她贴。
大哥看了直撇嘴:“兄弟，这么点小伤…你贴的工夫它就好了…”
大姐又捅他，意思是人家小伙子正是表现的时候，你捣什么乱…
大姐问:“你们结婚了吗？”
断网断电后的人类不再只是低头刷手机，眼睛看向身边的亲人和陌生的有缘人，拿出基因里少有的闲情雅致跟人聊天。
秦水摇头：“还没呢。”
大哥忙推荐他刚认识的小兄弟:“姑娘，这小伙子不错啊，心细不说，还会来事，差不多就嫁了吧。”
秦水抿着嘴微笑，没答应也没反驳。
大姐也说:“女人嘛，结婚生孩子过日子，早晚就那么回事，但是姑娘你记着，你跟谁结婚，什么爱呀喜欢呀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要擦亮眼睛看清对方人品，女人一定要给自己留后路，找一个人品好的，这样即使你们有一天过不下去，至少不会互相伤害。”
大姐说得很中肯，结婚，不要相信爱情要相信人品，因为激情和爱大概率会在生活的鸡毛蒜皮里消失，但只要对方人品好，最后的最后，至少不会以遍体鳞伤告终。
这下换大哥瞪大姐了:“你跟姑娘说这个干嘛，我看人不会错的，小兄弟一看就是个人品好的。”
秦水微笑点头:“我记住了。”
……
十二点的时候，台风总算过去了，雨也变小了，有工作人员走过来提醒。
“雨小了，可以回车上休息了。”
“回车上去吧，车上睡还舒服点，有事我们叫你们。”
大哥抱着孩子，大姐跟在后边，一家三口一起回了车上。
周絮要撑伞送他们，被婉拒了。
俩人也回了车里，秦水先上的车，周絮把雨衣雨鞋搁后备箱里，也钻进了后座。
他一坐上来，就被秦水伸过来的手紧紧抱住了腰，被抱的人看上去很不舒服。
周絮愣了愣，笑她道:“干嘛？要献身啊？车玻璃可是透明的。”
为了绝对的视野开阔，吉普车的车玻璃没贴膜，还比一般的车窗大，两人这样抱着，被来往经过的人偷瞄了好几眼。
秦水这才放开，规矩坐好，还以为私密空间终于可以要他抱了，结果还是不能，转头瞥见周围大部分车都是不能从外边看见里边的，不由失落羡慕。
周絮调整好坐姿就立马伸手揽她的肩，掰过她的脑袋低头吻她，她急切地回应了两下，还是推开了，到底忌惮这玻璃是透明的。
“有人…”
周絮:“你靠我肩上，别人就不总往咱们这边看了。”两人靠着的话就正常些，投进车里来的目光也少了些。
周絮压着她的脑袋往他脖子里贴，另一手捏着她的手摩梭，在合理的范围内尽量亲密。
雨从噼里啪啦变成淅淅沥沥，有对比就显得格外安静，一时沉默，秦水还以为他睡着了。
却听男人突然在这暴雨后的夜里感慨道:“小水你记得吗，萍萍出生那年，河南也闹了水灾。”
那一年，秦水正经历着自己的人生灾难，无暇关注河南同胞们所经历的自然灾害。
“不记得水灾了，只记得生她那天，也跟今天一样下了大暴雨，下得我心里直发慌。”
“你知道你从产房回来，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是什么？”
“你问孩子有几根手指，给陈姐问懵了，半天才回答你，说孩子的身体是齐全的，什么都不缺。”他笑着说，“你是怕生她的时候把手指挤掉吗？”
秦水锤他:“瞎胡说，我怎么不记得了，你编的吧。”
他搂她更紧了，又突然卸了笑，小心翼翼地问她:“那你还记得生产前，说爱我的事吗？”
秦水也不笑了，弱弱地嗯了一声，不太想回忆那天的事。
好半天周絮才继续说道:“你说爱我，问我不生了好不好？我以为你是疼糊涂了才说傻话，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怎么可能不生了…”
秦水的手微微颤抖，想起生产那天的事还是有点撕裂得疼，周絮察觉，愈发温柔地握着她。
“你当时肯定很绝望吧，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不可能不生，你不是不想生，你只是想我在你生之前认个错，想给我们的感情再一次机会，你都已经让步了，我却还是一心扑在孩子身上。”
他当时真是难掩做爸爸的兴奋，以为有了孩子女人就会心软，没察觉别的，归根结底，还是他太任性，心里不够尊重她，固执己见，以为孩子是检验爱情的标准。
可她明明那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