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前男友打到手臂又肿又痛彻底抬不起,被前男友不屑地认为是在假装,气愤地一定要在医院拆穿她。
送进医院后,大夫说是软组织骨挫伤,神情严肃地询问是如何受伤的,和施暴人是什么关系时,钱乃于迟疑了。
前男友恳切地在她面前挽留着,说是失手,说是闹着玩失去了分寸,说钱乃于了解他的。
好似之前单纯善良的男孩子回来了。
记忆重叠,钱乃于心软了。
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较真错过,为了幸福,稍作忍耐是值得的。
前男友在她手臂抬不起的那段时日里,也确实算是殷勤备至。
欣慰的以为,一再的妥协退步,以为会换来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生活。
钱乃于自己劝慰自己,坚信着生活不会对每个人不公平的。
但后来发现,日子真的越来越糟糕了。
她什么都能忍耐,但当前男友打开窗子,玩世不恭地笑着,要她跳下去时。
钱乃于瞬间醒了,冷静的看着自己落荒而逃。
生而为人的本能,让她还是想要活下去的。
受够了毫无期待的未来,也受够了平淡如水的现在,毕竟又不能真的从楼上跳下去,尴尬又无奈。
后来,前男友一次次无能为力的无能狂怒后,换来歇斯底里的沉默。
钱乃于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
前男友更愤怒了,钱乃于没有如他所愿地涕泗横流,跪倒在地忏悔求饶,心里怎么能甘愿呢。
所以更加斗志昂扬地酝酿着下一次言语攻击,恨不得刀刀见血,字字封喉,要钱乃于即可不得好死。
因为不满生出的恨意,比什么都可怕。
钱乃于想起来,前男友愤懑不平地抱怨,说凭什么要对钱乃于好。
凭什么要照顾钱乃于,凭什么要在钱乃于下班不敢走过一条漆黑的小路时,要去迎一下,是不是你们女的都拿自己当成宇宙的中心啊,凭什么要去照顾啊。
因为他的这些话,钱乃于一段时间内陷入了自证的怪圈,她不求回报地拼尽全力对前男友好,想把自己能看到所有的美好奉在他的面前。
也只换来了一句,你并不是对我好,你对下一个会更好。
吊诡的逻辑让钱乃于觉得啼笑皆非,她开始不能理解到底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当他穿着钱乃于为他置办的衣物,彰显着钱乃于为他打理的一切,虚假的外表继续游走在不同的人身边。
用一张憨厚老实的脸,以污蔑所有前任的言语,塑造的老实人形象,在大家为他抱不平的声音里继续游刃有余。
钱乃于恍惚地意识到,辜负真心的人原来只会过的更好。
女孩子营造自己被爱的假象,男子营造自己不被爱的假象,都在诉说着各自的要求和委屈。到最后,还是要看利益在谁手上。
有一个人,从里到外你都熟透了,他站在你面前时,你知道他从里到外的衣物都是什么。还有早上吃了什么,昨天去了哪里,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事,最近和最远的烦恼是什么。但就这么一个很熟悉的人,突然有一天发现面目全非,那种产生的崩溃和挫败感,是很难消弭的。
产生的不信赖感,和不真实的感,是无法消弭的。
钱乃于在他竭尽全力的挖苦中,突然明白,自己罪不至死。
再会撒娇有什么用,得不到什么回应的人,做什么都是错的。
他占尽了你的便宜,还要你对他感恩戴德,谴责你跪下去的姿态不诚恳。
自己经历过,才能知道范哲文的伟大。
毫不保留的妥协和付出,十几岁的小孩子,要比很多大人都好。
他们的眼神明显相同又绝对不同。
真正的坦率和藏在坦率之后的算计,怎么可能是一样的清澈。
钱乃于恍惚的笑着,她心心念念的人,就算再坏,也不该是这样。
她要开始看不起自己了。
如果一个在心底藏匿了许多多年的人,猛然间想起,都会比眼前人让你开心,那眼前人的意义,的确需要重新考虑了。
终于有一日,钱乃于彻底爆发了,对着前男友步步紧逼质问。
“你以为我是因为钻石不够大生气,你以为我是因为金饰不够重生气,你以为我是因为你的没有车生气,你以为我是因为你没有买婚房生气,”钱乃于越说越激动,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冷笑着:“你以为的都是你以为,现实是你没钱买钻石,更没有给我买金饰,婚房和车的大饼连画都不画,还要我自省自悔,安安静静的供奉你,而你空口白牙就说我嫌弃你穷,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除了穷还有什么?我说实话你恼羞成怒,我说谎话你就能接受你一无是处了吗?”
前男友迟疑了一下后,开始暴跳如雷。
当晚踹坏了三个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