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如常地收回手,从兜里摸出几颗糖,全剥开含在嘴里。
甜腻的糖精在口腔里爆裂,你仿佛呼吸都带着香甜的气味。
你重新伸出手,调整呼吸,开始发力!
“这一次,阿蝉能成功。”鳞泷左近次几乎笃定地开口。
他看着那道幼小的身影,艰难地推着巨大的岩石,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的往上挪动。
她所经过的地面都被蹬烂了,双脚重重陷进地里,又用力抬起,带出飞扬的泥土。
悲鸣屿侧耳听着风中传来的讯息,不置可否。
你不知道鳞泷这次对你满怀信心,你现在差不多已经累到失了智。
手臂青筋迸起,汗如雨下,你全身的肌肉都像拉满的弓弦一样紧绷着,不敢有片刻放松。
你现在看不见,也听不见,大脑眩晕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石头越来越重,仿佛是在移山。
你越来越慢,氧气怎么也吸不够,憋得脸色通红,呕吐感被你死死压制,胃里翻江倒海。
然而不论多么痛苦,在几乎要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你仍旧没有停下脚步,靠着嘴里残留的甜味维持着最后一个念头——前进。
直到你失去意识。
*
“哗啦——”清凉的水从竹筒里倾泻而下,浇得你衣襟湿透。
“咳咳咳!”你被呛得直咳嗽,咽下两口甘甜的水,皱着眉从昏迷中醒来。
视野尚还朦胧,只能模模糊糊地看清是在坡上,天空仿佛离你很近,你神志不清地伸出手,妄图触摸。
柔软的手接着被一片宽厚的温暖包裹,你被人牵引起坐起来,这会儿才开始回神,望向四周。
悲鸣屿将你拉起来后,就收起竹筒站起身,你看见你推的那块岩石正稳稳的立在坡顶边缘。
“你做到了,阿蝉。”鳞泷先生欣慰地摸了摸你的头,你露出高兴的笑容,心里却有点想哭。
哭是不可能哭的,你还要面子,想想就行了。
“这只是刚开始。”
悲鸣屿行冥看起来并不乐观,“既然你证明了你的能力,接下来我会收你为弟子,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不是你的错觉,悲鸣屿行冥确实不愿意轻易收徒。尤其对方正值心性不定的年纪。
“我会尽我所能地去攀升。”你回答道。
经历过推石测试后,你更加正视未来艰难的修行,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哪一天熬不住退缩,总之走一步是一步,既然来了,总得有收获。
尘埃落定后,鳞泷就与你告别返回狭雾山。
从此你正式开始在岩柱手下训练的地狱生活。
推巨石扛圆木冲瀑布,简单,枯燥,又无比艰苦。
石头从开始的一吨逐渐增加到三四吨,圆木也从一根到五根……瀑布的水寒冷彻骨,带着碎冰,一旦放松肌肉就可能会被压力冲断骨头,比起来岸上的岩石都能算是暖炉。
你每天都是视死如归地竖着走去训练,又一脸死相横着被岩柱抱出来。
只要你没练到昏厥,他就继续让你坚持,以至于你心理逐渐变态,晚上梦话都是“哈哈哈哈我不做人啦!jojo!”
不把自己当人看后,你就感觉好受多了。
好几次你都动摇过,但最终还是相信这具生命力顽强的身体不会轻易挂掉,催眠自己一切杀不死你的东西只会让你变强。
后来当你能按时完美完成这些训练后,悲鸣屿又给你增加新的内容——火刑。
这是被折磨得欲死欲仙的你为这个魔鬼训练取的名字。
扛着石头在火焰灼烧的地上扎马步……你能忍着没跳脚是因为你已经又痛又累到灵魂出窍了。
这就是岩呼的修行吗,难怪这一脉目前只有岩柱一个,能传承到现在真不容易。
好想回狭雾山,鳞泷老师的训练都比悲鸣屿这边更温和。
这一系列可怕的摧残,以痛止痛般地治好了长期困扰你的幻痛。
你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悲鸣屿行冥可以面不改色地完成你两三倍的训练量——他的痛觉神经早就失灵了吧。
呜呜呜呜,你一边在心底痛哭流涕,一边在趁训练结束即将吃晚饭之际抽空给亲朋好友写信。
阳太表哥、枫冈师父、粂野和不死川两位师兄,鳞泷老师,真菰,还有锖兔(委托真菰在坟前烧给他)
一个月里,加上回信,你需要写十三封信。
“阳太表哥,我最近心中充满祥和,换了座寺庙修行,每天过着苦行僧一般充实的生活……辛苦你收租了,租金你拿一半吧,结婚后哪里都需要花钱呢,日后有机会来看望你们。”
“鳞泷老师,近来可好?到目前为止我一直都在锤炼体魄,还没开始学习岩之型,另外行冥先生真的很不擅长教人……”
你一封一封斟酌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