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一道极度惊讶的男声响起。
在下一秒又迅速湮灭在敲击的键盘声中。
“哦,她啊。”
“怎么?听到是白韵,瞬间没兴趣了?还是说,你听错了名字?”
云与突然愣了一秒,下刻眼神便犀利起来,朝坐在电脑前的男人发问。
“谁的名字?”
李项扯起唇讪讪一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想掩饰过去,“没,我还以为你相亲的对象是她呢,有点惊讶,毕竟,咱俩上个月才吃了她的喜酒。”
云与挑了挑眉,“是吗?”
“当然。”
李项回答迅速。
一时间,办公室内又恢复到只余键盘敲击声。
一下又一下,声音不连贯,显然乱了章法。
李项心虚地抬起眼望了望坐在沙发上一身西装的男人,暗自叹了口气。
寻思着又转了话题,“哎,席天今儿不是说要请客吃饭吗?你不着急回去收拾一下?”
“收拾什么?就这样去。”
说到这,云与把外套给脱了,又把衬衣袖扣解开,衣袖挽了一截上去,露出精壮的小臂。
“也是,反正你不刮胡子也有人爱,不像我。”
说着说着李项拉开抽屉里,拿出里面的一块小镜子,往脸前怼,转完左脸转右脸,“说起来,我们宿舍,也就席天那小子最有女人缘,到处沾花惹草,没少给咱们找乐子看。”
说完把镜子放下,好一会没听见云与说话,偏了偏头朝他看过去。
只见云与靠在沙发上,右手枕在脑后,目光落到了玻璃窗外,略带疲惫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迷茫。
李项认识他这么多年,唯独在遇见那个人时,才会在他脸上看见这样的神情。
思及此,李项叹了口气,心中纠结万分。
话在喉中滚了又滚,
“其实……其实吧,云……”
“什么?”云与突然回过神,看向李项,先前在他脸上看见的迷茫在这刻已经荡然无存了。
刚刚想说的话在舌尖颤了颤,又顺着咽喉滚回去,“没事,我说今天天气好,适合彻夜长谈,刚好你手上那个案子结束了,我也不忙。”
云与懒得去猜李项明显的纠结下隐藏的东西,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嗯,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下班?”
“五分钟。”
五分钟后,云与和李项出现在律所楼下的负一层停车场。
云与合上驾驶座的车门,李项带有激动语气的话音顺势响起,“席天说他带了两个美女去,特漂亮的那种!咱俩有福了,我看,你也不用去相劳什子亲了。”
“本来也没打算去。”
“嘿,那不一样,你自个带回去的人,和相亲的肯定不一样,你妈多少也安心。”
李项说完才发觉这话有些不妥,心下微凛。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道极轻带有讽刺意味的笑从喉中溢出,云与满脸不在乎地道:“我也没说你有那个意思,”他语气顿了顿,“都过去了。”
没有人比李项更清楚云与这最后一句的“都过去了”所含有的重量。
车厢内诡异地怀念起过去的气氛让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席天说好的饭店时,席天自个都还没来,两人同前台去到席天提前订好的包间坐下。
包间里放了两台麻将机,让服务员插好电,两人坐着玩了会手机,等人来齐再开。
“哟,你们俩还挺早,来来来,咱们四个开一把。”
白韵推门而入就瞧见李项和白与对坐在麻将机前。
紧跟在白韵后面的是席天。
“怎么就你们俩?”李项问。
白韵:“我老公停车去了,”说完又拿手肘戳戳后面那人,“哎,你那个女朋友呢?”
席天漫不经心地揉了揉脖颈,“什么女朋友,就一朋友,上厕所去了吧,不用管。”
白韵嘟嘟囔囔:“包间里又不是没有厕所,算了算了,管你的,也不是一天两天,来来来,赶紧开一桌,我最近上班上到吐,这会正手痒,好长时间没打了。”
席天也没推辞,在白韵对面坐下。
四人打得热火朝天,后面迟来的几个人也都聚在一旁看他们打。
一时间气氛很好。
麻将碰撞和旁边人热络聊天的声音挤在一块。
于是,也就没人注意到包间的门被一个人推开。
“丢二筒。”席天身后不知何时站着的女人骤然开口。
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响起时,在场除了席天带来的女伴,所有人心中都炸响了一个雷。
坐在席天的下位的云与摸牌的手抖了抖,原本就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