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如斯人(1 / 3)

“这是西式的婚纱呢,他们洋人结婚就这么穿。孟绪......去年给我带回来的画报上,我看过......”

“小姐......”

桑桑把婚纱重新放回箱面儿上,红着眼眶看她。

“哎呀,我没事儿......”顾晚卿生硬地挤出一个笑脸,那笑容比哭更难看了。她不知道的是,孟绪一路紧赶慢赶,此刻已到了离望春仅一日路程的陵水县。

月上梢头,陵水县郊外,姣白的月色如银缎倾泻,映照在男子略显清瘦的脸上,更为其增添了几分苍白清冷之色。

孟绪穿着一身缎光的青色长衫,正席地盘坐在青草地上眯着眼睛休憩,浓密的睫毛自然舒卷,仿佛是有意低垂似的,欲掩盖住眼底的芳华;高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细边的金丝眼镜,在月光下不时闪出几点微光。一阵南风四起,蓦的吹得他一头梳得齐整的银色短发凌乱乱了几分,眼前木柴燃起的火堆随风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微微抬眼,看向那风吹来的方向,是望春。

若非这趟货品事关紧要,北边收货的官爷点名得要孟家的当家人亲自护送,他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离开望春。但好在,现下总算是完成的七七八八了,合约一敲定,当即便让南枝顾了马车先行返程。

只要明日一早等渡口的船家开船,过了前面的应川河,再乘马车走上半日便能回到望春了。

他知道,她在等他。

南枝从马车里拾帘出来,见到孟绪又一个人坐着愣神,不禁眉头微皱瞬时心疼起来。

他总是这样,在外人眼中是翩然如玉的谦谦公子,可只有十年如一日陪在身边的南枝心里头最清楚,他的谦逊温和其实是源自对身边一切人事物的淡漠。

与人无谓爱恨,自然处的相得益彰。

当然,除了她——那个晚卿小姐。孟绪只有和她在一起时,才算是他真正的样子。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

“起风了,少爷您进马车里去歇息吧,外头夜寒。”南枝抖出一件墨色披风,盖在孟绪肩上,轻声说道。

孟绪一手拾紧肩上的披风,一面从火堆旁捡起木枝缓缓丢进火堆里,他并未起身,只微微直身,瞳孔微缩,用着极平常的语气询问:“小枝,你来孟家有多久了?”

“今年刚好是第十年了,孟绪少爷。”

孟绪似思索般喃喃自语,“嗯......确是有十年之久了。”而后赫然回身,凝视着她的双眼里微波晦涩,平日里的温柔和顺全无,一反常态地散发出狠厉之色,他的语气淡然平常,南枝却听得格外心惊!

“我没能如母亲的愿娶你,没当上少奶奶,是否心有不悦?”

“少爷......您说什么?南枝......不明白。”她双颊一热,脑袋顿时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挑起眉毛,嘴角微翘地看着她:“不是母亲,让你来监视我的么?小枝。”谎言俨然被戳破。

他竟都知道了!

南枝垂下眸子,做错事情般抿起嘴唇倔强的不肯开口。刚下雨的泥土在空气里发散出湿润的腥气,沉闷的夜色下只有火堆燃起的巨大火舌在舔舐夜空。

沉默稍许后,南枝缓缓提起裙,摆从容不迫地跪下,额头紧贴在青草地上,低声道:“少爷,您都知道了。”

“嗯,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淡淡作答。

南枝的头埋得更深了,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地上,颤抖着声音说:“孟绪少爷......赶明儿回了望春,南枝立即禀明老夫人......自请离去!”

孟绪从草地上站起来,回身,用她看不懂的神色打量着她。南枝直起身子,心却不安的咚咚跳着。随之而来的却没有意料中的责骂,或是疏离。他的眸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忽的一声笑出声来,说:“我若存了心思防着你,你是在我身边呆不到今日的。”

他原是,能明了她的心思的!南枝蓦的红了眼眶,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里噙满了泪水。“孟绪少爷,我......”

孟绪从怀着掏出一张丝织的帕子,递向南枝面前,儒雅翩谦,一时看得她有些痴了。

“那年冬日,我跌入深潭,是岸上的你,不顾一切将我捞了上来......我都记得。”

“南枝是少爷的贴身丫头,这是南枝应当做的。”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母亲派来的。一开始防备谋算定然是有,可是这些年来......除了你,我谁也无法相信。”

南枝瞪大了眼睛,惊讶地望着他。

他竟说......自己是他最信任的人?即使是,知道了自己是孟老夫人的人......?南枝不敢相信,既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为何,又......

“那晚卿小姐呢?”她仍旧不死心的开口,想听得哪怕是一丝丝的慰藉。

“你不该和小晚比。”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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