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守义听完胡须都舒展了,连连拍着袁晏的肩夸赞:“有子如你,此生无憾也!”
听罢,袁曳眉心一凝,一连灌了好几杯酒。
“夫君,喝多了该头疼了。”看他闷闷不乐,于淑慎柔声安慰,一面夺过他手里的酒杯,放到远处。
容婉瞧出他的心事,暗中掐了把袁守义的大腿,“不是说陛下明日要为晏儿接风洗尘么?眼下时辰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免得误事。”
袁守义不为所动,仍与袁晏把酒言欢。
“父亲,您喝多了,儿子扶您回去休息吧。”袁晏把酒樽拿远,架起袁守义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出了门。
目送父子俩离去之后,容婉回过头来想宽慰袁曳,却见他早已趴在饭桌上呼呼大睡起来,她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他脑袋一下。
袁曳是个三杯就醉的,偏偏今夜心情不佳,闷了七八杯酒,莫说容婉收着劲儿打了一下,就是十下恐怕都无知无觉。
“婆母,您累了一整日,也赶紧回房去吧。夫君这里,我来照顾就可以。”容婉面色疲惫,于淑慎时刻谨记扮演“孝媳”的角色,及时体贴道。
容婉确实乏了,点点头出去了。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袁曳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她看着他,眼前蓦地闪过适才容婉拍他头顶的一幕,容婉下手的一刹那,他的头跟着晃了一下,甚是滑稽。
她忍俊不禁,对着他的头比划几下。
嗯,圆得像个西瓜。
拍上去肯定很响吧?
就这样,她鬼使神差地将手放了上去。
袁曳的发丝是根根分明的那种,摸起来有些粗糙,但他的后脑勺极为饱满,两相综合下来,手感还是不错的。
这时,熟睡的袁曳左右扭了扭身子,嘴里还不停发出呓语,她动作一顿,低头凑到他嘴边细细分辨着呓语的内容:
“都不喜欢我……我……是个……废物……”
断断续续的话落在耳边,于淑慎心里像打翻了调料罐似的。
“夫君,醒醒。”放在头顶上的手慢慢下滑至他的肩膀,她放轻动作摇了一摇。
袁曳没有要醒的迹象,她轻叹一声,打算出去喊云光过来。
“她……也不喜欢……我……”
于淑慎迈出去的步子生生折回来,她望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他……说这话是何意?
他不是厌恶她,一直想着要和离么?
不行,得问个清楚。
她坐到他身侧,“她是谁?”
“于……淑慎……”
“你对她是什么感觉?”
“我……我……不知道……”
这个答案……还不够,“那你讨厌她吗?”
“不……不讨厌。”
“那……”同于淑惠撕破脸那天,她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她吞了口唾沫,继续道:“那你……喜欢她么?”
“……”
就当于淑慎以为得不到回答的刹那,他说话了:“不……喜欢。”
这一刻,她大抵是……庆幸的吧。
她撑着桌子起身,踏入了茫茫夜色里。
次日晨起,云光敲开院子的大门,捧来一套淡青色的衣裙,郑重交给妙春,“这是少爷前几日去千金阁为少奶奶定做的,你记得告诉少奶奶今晚去赴宴时换上。”
妙春接过衣裙,忽然一股沁心的花香钻入鼻尖,她仔细嗅嗅,惊讶道:“梅香!衣服上有梅香!”
云光单手叉腰倚在墙上,卖弄道:“那是,少爷熬了两个大夜亲自熏的,眼睛都熬红了!”
说罢,云光一脸不妙地捂住嘴巴。
该死!少爷特意交代过不让他说出去……完了完了完了!
“你捂嘴干什么?还一副见到鬼的模样?”妙春用胳膊肘戳戳他,奇怪道。
“没什么!”云光飞快摇头否认,“你可千万别很少奶奶说衣服上的香味是少爷熏的,不然我就再见不到你了!”
妙春秀眉一紧,咬唇扭捏道:“谁想……见你了,你最好消失,省得招我烦……”
云光惨白的脸因她异常的举动平添了几分土色,他摸摸胳膊,嫌弃道:“你别这样,我害怕。”
预料到妙春要打他,他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放到衣服上,“这也是少爷给少奶奶买的,你记着一块儿给少奶奶!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脚底抹油似地溜了。
妙春憋着一口恶气疾步回到房里,将东西摆到于淑慎面前,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你回来。”于淑慎合上手里的《梨花恨》,叫住妙春,“谁送来的?”
“少爷打发云光送来的。”妙春默默退回来,“云光说,衣服上的香是少爷花了两夜亲自熏的,眼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