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1 / 2)

翌日辰时,宋业派人递来话:抓紧时间梳妆打扮,一个时辰后出发。

碧落好言好语把人送走,唉声叹气地回去查看于淑慎的情况。

她整个人病歪歪地卧在锦被里,眼皮轻轻盖在眼珠上,眼角挂着半干的泪痕,脸色白得可怕,恐怕拿手使劲儿掐也掐不出一点血色。

碧落从未见过濒死之人,眼下瞧着眼眶直发酸,心里直发怵。

碧落近前拍拍她露在外头的手臂,叫了好几声“姑娘”,这才见她缓缓揭开眼皮。

“那边儿着人来催了,奴婢伺候您梳妆更衣……”这话盘旋在肚子里许久,终是说了出来。

于淑慎没有抗拒,或者说没有力气去抗拒,任碧落拧了帕子擦脸。

擦去尘垢,碧落又捧来几样清淡的吃食,她仍是无动于衷,碧落没法子,一味地流泪。

红日高照,时辰不早了。

碧落止住眼泪,搀她坐到梳妆台前为她梳头。

一梳梳到尾,大把的发丝挂在梳子上,碧落惋惜不已。

停顿的动作引来了她的发问:“头发……快掉没了吧。”

碧落忙扯下发丝,胡乱往袖口里一塞,佯装无事道:“没有……奴婢是羡慕姑娘这一头乌发……”

于淑慎无力同她争辩,放眼望着镜中那张不人不鬼的脸庞。

往日最爱做的事便是对镜自赏,虽嘴上说着哪个妹妹沉鱼落雁,哪家小姐闭月羞花,可她打心眼里认为,谁都比不上自己。

无数个被羞辱到无法安眠的深夜,唯一能给她安慰的是这副绝色容颜。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袁曳为她抛头颅洒热血,跟这张脸脱不了干系。

而今容颜不再,她也注定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这茫茫天地之间……

当真干净。

赶在巳时来临前,碧落扶着于淑慎缓步出了宫门。

御用马车已然等在宫道上,闻得动静,锦帘从里头挑开一角,传出宋业威严的声音来:“还不快将你主子扶上来?”

碧落忙称是,簇拥着于淑慎到马车跟前,咬着牙关暗暗使劲儿,几乎是用胳膊把于淑慎托上马车的。

鞭声起,马儿鸣,车子一路向南。

于今日午时处置反贼的消息昨儿傍晚便传遍京城大街小巷,百姓们无一不欢呼雀跃。

大梁建国百年,安稳日子不过三十余年,年纪稍长的百姓俱经历过战乱之苦,因此格外珍惜安稳的生活。

如今这几个反贼险些搅得国势不宁,百姓们恨不能啖其肉啃其骨,一听说要当街斩贼之首,天不亮时百姓们便纷纷拖家带口围到城门处,翘首以盼午时到来。

数十御林军自嘈杂人群中穿梭而过,唬得百姓们后退数迟,为远远而来的马车让出一条开阔大路。

人多口杂,尤其新帝亲临,自然惹得不少人在后头窃窃私语起来。

猪肉铺子的胡四推了推身边站着的贾青,“你小舅子不是在宫里当差吗?有没有听说宫里那谁那事?”

贾青同样是个爱嚼舌根子的,不消胡四解释“那谁那事”指代的是什么,就凑到胡四跟前叽咕道:“小看你贾大爷是不?不就是皇帝的宠妃和反贼头目那点见不得人的破事么?当谁不知道似的。”

都说长舌妇,这些整天混迹于市井讨生活的男人们也不例外,一听“见不得人”四个字,胡四眼睛都瞪大了,猴急地追问:“快说道说道。”

贾青颇为得意道:“那宠妃生得花容月貌,反贼头头以前是个败家子,逛青楼喝花酒,什么荒唐他做什么。结果呢,遇上这么一位可人儿,一见倾心了呗。两人火速成了亲,那可谓如胶似漆、恩爱有加。”

“坏就坏在咱这位陛下也对美人儿动了心,不顾□□的身份,跟败家子明争暗斗的。恰巧先帝病重,留下让新帝即位的遗诏便魂归西天了。败家子一听,那还了得?于是勾结一些有心之人举兵攻进宫里,企图……”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怎奈天不逢时,败了,妻子落入他怀,命也给搭进去了。可惜啊可惜……要不说红颜祸水呢。”

胡四叹息不断,“要我说,这女的真没良心!男人前脚给抓了,后脚就跑到了别人怀里当那娘娘!祸水啊!”

御驾逼近,贾青急给胡四使了个眼色,胡四了然,两人不约而同望向撩开半边的锦帘。

宋业先行一步下了马车,随即伸出手来静待里头人出来。

于淑慎久久不动,一来存心给他难堪,二来着实没力气支撑着站起来。

“姑娘,您动作快些,陛下还等着您呢。”元朗看不下去催促。

主子几时这般卑微过?

哪怕当初对何小姐也不至于此!

敦促过后,里头仍是没动静,元朗气得拔剑,宋业一把摁住他,他只得把拔出一半的剑收回剑鞘。

宋业跨上马车,不及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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