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声音微哑,很沉。
酒吧里的民谣歌手依旧唱个不停,歌声悠缓,就如陆椒在酒吧驻唱时的那些年。
叶明溪倏地笑得灿烂,她握紧男人的手,点头:“好啊。”
叶明溪就只清醒了这么一个瞬间。
之后,她不记得怎么就跟着男人上了车,她只记得他们一起坐在后排,隔音板升起,车厢里很安静。她蜷缩在他的怀中,很暖,牵着他的手,耳边是他的心跳声。
怦、怦、怦。
跳得很快。
记忆又断片了,紧接着场景一转,从车里到了陌生的浴室里,浴缸里放满了水,她步伐踉跄,差点摔进去,被身后的人一把捞住,扶稳了。吹到耳边的气息微烫:“你自己洗澡没问题吗?”
叶明溪已经脱下了风衣外套,里衣穿的是薄薄的春装衬衫,就这么被捞进男人怀中,后腰毫无防备地硌在皮带扣上,有点儿疼。
叶明溪思考一瞬,被酒精侵蚀的大脑立刻做出回应:“你帮我洗吗?”
“行。”男人眉眼里敛着笑,又很紧张,像只小狗一样,“不过我不会,你得教我。”
“好啊。”叶明溪跌进温热的浴缸中。
场景再一次转换。
叶明溪换上了男士家居服,懒洋洋半趴在书桌边,耳边是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男人拿着吹风机,正帮她吹头发,手指从她发根挠过,痒呼呼的,吹得她困意阵阵袭来。
其实到这会儿,酒差不多都醒了,但意识依旧模糊。
叶明溪迷迷糊糊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顾屿澄,屿是山河岛屿的屿,澄是清澈澄明的澄。”顾屿澄语速很慢。
叶明溪听清了,但她脑子没转过来:“顾与……顾yu……guy……蛄、蛄蛹、孤勇者?”
顾屿澄一下子笑出了声,头发吹干了,吹风机的声音停下,他的笑声异常明显。
叶明溪不满地牵住他的手:“你笑什么?”
“笑你。”顾屿澄坐到她身侧,眸中一点儿戏谑都没有,笑得温柔,深琥珀眸像是一汪澄澈清泉,一眼能望到底。叶明溪心里的那点儿不满立马就消散了,她手指动了动,他立马与她十指相扣,温度沿着指尖传遍全身。
他们还挺有默契的,或许是因为刚才的深度交流。叶明溪回想起刚才自己指挥着他做这儿做那儿的情形,再看他此时一点儿野性都没有的温顺眸光,她另一只手抬起,探进他后脑勺浓密的发丝中,像摸小狗一般。
叶明溪说:“我叫叶明溪,不是夜明星稀,是叶子的叶,明亮的明,溪水的溪。”
“我记住了。”顾屿澄目光始终含笑,乖顺温和。
叶明溪的手一用力,他就乖巧地向前倾身,与她相拥。
明明已经很困了,叶明溪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睡着,不,她好像已经睡着了,可真正坠入梦乡时,天已经快亮了。
用“坠入梦乡”四个字可能并不准确,因为她压根没有做梦。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熟了。就像回到了母亲的子宫中,温暖、黑暗,满是安全感。
醒来时,房间里一片昏暗,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叶明溪打着哈欠,舒服地揉眼睛,抬手看了眼运动手表上的时间,才猛地从床上弹起——
已经正午了!十二点半!
转身打开床头灯,房间被光线洒满,房间很大,灰黑色的简约商务风,收拾得很干净。叶明溪的衣物被叠得很整齐,放在墙边的L型书桌上。而叶明溪身上套着一件宽大的男士家居服,空空荡荡。
叶明溪看着陌生的房间,愣了几秒,随即隐约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浴缸,书桌,被窝。
她怔怔地眨了眨眼,脸颊变得滚烫。
她醉酒后,鬼迷心窍般跟着一个陌生男人回了家,然后压榨一般毫不怜惜地使唤他一整晚。而他像一只纯真乖巧的大狗狗,任由她指使。
不仅如此,他一早起来,还蹑手蹑脚地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儿没有吵到她睡觉。
她理直气壮,一夜好眠。
“……”叶明溪心情一时非常复杂,脑子乱成一团。
那男人叫什么来着?
顾……顾什么?
她给忘了。
手机的震动声突然响起,“呜呜呜”吵个不停,叶明溪神经被吓得紧绷,几乎跳起身,迅速找到声音来源,从她的包包里摸出手机,看都没看就挂断电话,调成静音。
“呼……”
叶明溪长长地吐一口气。
还好房间里没人。
她心跳稍微缓过来一些,没来得及仔细观察房间的布置,迅速换上自己的衣服,再把穿了一夜的家居服叠好放到桌上,拎上包包就往门口的方向跑。手指触到门把手时,又折返回来,从包里掏出钱包,三下五除二掏出所有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