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巳找到宁章的时候，他正蹲在一处宅子的大门口，看起来好不凄凉。
白泽惊讶地问：“你怎么蹲在这？”
青年抬头，看见癸巳和白泽一前一后站在离自己三尺之外的地方，皆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神情仿若天神。
不，不是仿若，他们就是神！
可是神又能怎么样呢？神是不会为了一个内心不甘的魂而乱了这世间的法则。
青年愣怔了一会儿，竟潸然泪下。
半生幸苦半生忙碌，到头来却成了没有归处的孤魂，找到罪魁祸首又能怎么样呢？人鬼殊途，自己也奈何不了，想到此他原本想要追究个因由的心突然就泄了个干净。
白泽不知他为了何事哭得如此凄凉，只当他是因不能报仇而悲伤。他想要劝慰一下，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悄悄看了一眼癸巳。
癸巳平静地注视着青年，平静得像是在注视一颗树，她的心绪也没有因为青年的哭泣有半分波动。她只是在青年终于停止哭泣平静下来的时候问道：“你可有见到你想见到的人？”
青年不语，摇了摇低垂的头。
癸巳又问：“那么你现在要做什么？”
青年沉默不语，癸巳也不催促，静静地等待。
也不知过了多久，青年才抬头看着癸巳问道：“大人，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癸巳点了点头。
青年抿了抿唇，人对神明内心都是敬仰的，哪怕死了成了孤魂，这种敬仰也依旧存在。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所以有些纠结。
只是这种纠结没有持续多久，他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入了轮回，我会怎样？”
入了轮回会怎样？会入黄泉，会喝孟婆汤前尘尽忘，会走过奈何桥开启新一轮的命运，或再入人道，也或者沦为畜牲道……
不过这些癸巳都不会说。
她看着青年道：“下一世你会榜上有名，李珂是你的学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