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眉眼里露出些许不屑:“但愿你能心口如一,说到做到。”
“冥臣定谨记皇上教诲,不负圣恩。”他伏身磕头。
何运程已迫不急待想要洗刷自己,赶忙插进话头:“容公子说得有理,微臣请求皇上搜府,以证清白。”
“如此甚好。”太后终于开了言,转头看了看何运程,又看了眼围观的众多朝臣,“就趁着大家伙儿都在,一起做个见证吧,若今日在何府搜出了什么,何太尉便直接下狱,若今日没搜出什么,往后谁也不许再议论此事,倘有违逆者,哀家决不轻饶。”
在场的朝臣齐齐应“是”。
燕帝也随声吩咐:“郭坚,你安排人手去搜府吧。”
郭坚抱拳颔首,不过一柱香的功夫,便将随行的护卫三三两两派往何府的角角落落,以求用最短的时辰搜遍整座何府。
在等待结果的时间里,众人陆陆续续回到正厅,何府的管家喊了几名小厮,将地上的尸体连人带血抬到一副木架上。
容瑾走在人群最后头,驻足,回眸看了两眼。
身侧的何丽晴也停了步子,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疑惑地问:“郎君在看什么?”
容瑾拢住衣袖清浅一笑:“我只是好奇,京城一天死那么多人,不知这些尸体最终会埋于何处。”
何丽晴远远地斜了那尸体一眼:“像这等逆贼不鞭尸已经是够客气了,哪还会费心去埋他。”她气愤地咬了咬牙:“既然他到死都想咬父亲一口,那就让他去乱葬岗做个孤魂野鬼吧,郎君不必同情这类人,他们是活该。”
容瑾仍是面色不变地笑了笑,袖间的手却悄悄握成了拳。
何府面积颇大,一众人等搜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有结果。
天热,人也多,乱哄哄地围于一处,好似连呼出的气都要冒火了,太后年纪大了,受不住这炎热,只得一遍遍地擦汗,一杯杯地饮茶,旁边的周嬷嬷则不停地摇着蒲扇,以期给主子带来些许凉意。
何运程垂首立于太后身侧,眉间舒展,神色也比之前平静了不少,时辰拖得越久,他心里的底气便越足,他自认为坐得正行得端,无论如何今日也是搜不出个什么的。
燕帝则淡然地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宝座扶手,瞟了何运程一眼:“何太尉府中可有棋子,你陪朕下几盘棋如何?”
何运程受宠若惊:“有,有的,皇上稍等。”他赶忙吩咐门口的小厮去取棋子。
不过半刻钟,小厮便取了棋子过来。
何运程在厅内誊了个位置,端端正正摆上棋盘,端着装满棋子的陶罐正要与燕帝对弈,屋外突然传来长长的一声“报……”。
屋内的人同时扭头看向门口。
郭坚大步流星入得正厅,高举手里的一方锦盒:“皇上,搜到了,在何太尉的寝殿里发现了这个锦盒,里面全是他与向阳会联络的信件。”
众朝臣一时哗然。
何运程瞬间面色煞白,手里的陶罐“啪”的一声跌落,连同罐中的棋子哗啦啦洒了一地,他缓了口气,大步跨到郭坚身侧去夺锦盒,想要看看里头的内容。
郭坚一闪身便躲开了他的手:“何太尉,得罪了,这个锦盒须得先给皇上过目。”说完提步上前,将锦盒递到了燕帝手上。
何运程一时慌了神,双膝跪地:“皇上,微臣是被冤枉的啊,今日……今日这番境遇,定是向阳会有组织有预谋地来陷害微臣的,皇上万不可上了他们的当呀。”
何丽晴此时也如被敲了一闷棍,面色怔怔发愣,嘴里喃喃低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首位上的燕帝正在飞速地翻看那些信件,越看脸色绷得越紧,气息也越来越沉,连拿着信件的手也在微微发颤,“好得很啦何运程,好得很啦,原来你不是向阳会的会长,而是副会长。”
“皇上,微臣冤枉啊,微臣与向阳会半点关系也没有。”
燕帝举着手里的信件晃了晃:“这上面明明白白可都是你的字迹,还清清楚楚地盖着你的印戳,你还想抵赖么?”
太后此时也坐不住了,沉声吩咐:“将信件拿过来,让哀家瞧瞧。”
周嬷嬷躬身去燕帝手里接过锦盒,递到太后手上。
太后迫不急待地拿出里面的信件,一封封翻看,看得差点眼前一黑闭过气去,连胸膊也气得上下起伏:“若旁的人不识你何太尉的字迹倒也说得过去,但哀家与皇上还能不识你的字迹么。”她挥臂一甩,将一封信件硬生生甩到了何运程脚边。
何运程张皇地拾起信件细看,继而伏地哭求:“微臣当真是冤枉啊,微臣从未写过这些信,从未与向阳会有过什么联络,定是那群乱臣贼子临摹了微臣的字迹来陷害微臣,望皇上与太后明查。”
“明查?这不就是在明查中搜到的铁证吗?”燕帝咬牙盯着他:“何运程,你对得起朕和太后的信任吗?”
何运程老泪纵横:“若微臣……微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