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右状如禺而四耳,所到之处可现水患。
小仙子们本想将其围困住,谁知流经临风谷的那段兰溪水势突涨,众人为了护住谷中的珍稀花草,无暇分-身,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右摘走了一株祝余仙草。
妖兽散发黑气多半是入了魔,而这只长右估摸着神智也不太清醒了,否则梓菱实在想不通,它为何不偷能增进灵力的仙药,偏偏瞧上了只能给予饱腹之感的祝余?
难不成这孽畜时常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被饿坏了??
如是想着,梓菱竟是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情来。
跟寻长右的妖气,几人一路追踪到了百里外的桦树林。
苍木笔挺磅礴,直冲天际,瞧上去皆是有上百年岁的老树了,繁茂的枝叶遮蔽烈日,林间显出一派阴凉之感,若是还有冷风伴着窸窣的声音穿堂而过,莫名让人生出几丝毛骨悚然。
盈蕊话本子看多了,惯爱在脑子里天马行空,她止不住地左顾右盼,唯恐身后有猛兽乍现,毕竟她只是个小花妖,既打不过别人,也不抗揍……
她缩起肩膀,往尚茗身侧凑了去。
而尚茗说白了仅是只灵宠,盈蕊时常调侃他就是给女君暖手用的,尚茗平日里对这话是颇为不满,但关键时刻他一向擅长认怂,很自觉地牵住了梓菱的衣袖。
梓菱环顾四周的视线顿住,往后瞥了一眼,不由无声叹息,实属不理解自个儿为啥要带上这俩拖油瓶?
她如今已飞升为九天玄仙,哪怕是上古凶兽饕餮来了,也是近不了她的身的。
尚茗身为乘黄,耳力堪比哮天犬,不知是觉察到了何许异动,他耳朵尖忽就猛地窜了几下。
而梓菱显然也感受到了。
她仿佛能看见远处的层峦叠嶂被掀起碧浪,波纹相接地朝这处涌了过来。
若是没猜错,当是有一股强大的灵力在靠近。
是长右么?还是旁的妖兽?
梓菱不紧不慢地抬-起头,视线聚在空中交叠的枝桠上。
细微的震颤逐渐演变为地动山摇,伴着狂风愈演愈烈,盈蕊拨开糊了满脸的秀发,须臾之间,瞳孔里的那片翠色就已支离破碎。
她目光不断上移,原本仅是双-腿发麻,此刻连声音也忍不住颤-抖:“好……好大的……黑熊啊!”
这得有三层楼高吧?
这熊莫不是入了魔了?
盈蕊和尚茗都是蓬莱土生土长的小妖,还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场面,甚至,连女君到底会不会打架,他俩都不甚清楚,只听闻五百年前,女君就是被妖兽偷袭才跌落凡间的。
思及此,二人诚惶诚恐,极默契地缩在了一块儿。
而梓菱却仍旧仅是静默地站着。
盈蕊探头打量她的神色,只见后者一双眸子清冷沉静如寒日深潭,目光一眨不眨,像是有所思虑。
直到黑熊精咆哮了几声,挥动着的大掌即将压下来时,梓菱才有所动作。
可她轻转手腕,法诀还未捏出,那黑熊精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要害,忽地双眼一瞪,僵在了原地。
而后这庞然大物愈渐缩小,化为了一只普通黑熊,呈濒死之状一动不动地瘫在了地上。
目光所及之处,可见一支金色羽箭贯穿了它的胸膛,探出狰狞的箭镞。
梓菱蹲下-身去,好生端详,看出那不是普通的箭,上头是凝了弑妖法术的。
被破坏的密林终于得以透入大片暖阳,她顺着羽箭反射出的光芒抬头望去,只见前方站着一位持弓的白衣男子。
阳光充斥视野,那人周身都镀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墨发高束的模样瞧上去年岁不大,立在这林间,身姿谡谡挺拔如松,一袭白衣随风翻飞,像极了话本子里头描述的仙风道骨。
梓菱起身,缓步朝他走了过去,负手在后,面上没什么表情。
她站定,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眼,问道:“你是道士?”
“在下玉虚宫弟子。”那人剑眉星目,沉声答道。
而他话音甫落,盈蕊的声音就猛地窜入了梓菱的耳朵里——“哇,居然是玉虚宫,难怪这么俊!”
玉虚宫专收模样好的,这事儿,梓菱也有所耳闻。
盈蕊这一咋呼,蓦就将梓菱的思绪给打断了。
她想,对面那人约莫也听到了,她此刻真想将这丫头的嘴给封起来!
压下心头无端升起的一股异样,梓菱牵了牵唇角,淡淡道了声:“多谢。”
没再多说旁的话,她领着盈蕊和尚茗率先离去。
直待几人走远,躲在林间的目魁和朱彦才双双跑了出来。
“元帅,女君好高冷啊!”
目魁凑到哪吒身侧,对这情形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只觉自家元帅大抵是要在追妻这条路上碰一鼻子灰了。
朱彦也急道:“元帅,咱们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