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晚的折腾,我回屋便歇下了,直到曦光微倾,才被一阵嘈杂的喧闹声吵醒。
我火速起身着衣,挽了个简单的发髻,鎏兮轩的奴衣是黛色的,衬得人倒有几分沉稳。
我来到院中,众人都梳洗整齐在院中候命了,我默默地扫了一眼人群,喜烟正站在最角落抬头望着我,我给她递了个眼神,她微微点了点头,我便站到了她的身边。
“姐姐,是昨夜……”,我轻声说道。
“不错”,喜烟点了点头,“昨夜斋大人到小账房查了一夜,听说宿大人和庆嬷嬷她们都陪着,一宿都没阖眼”。
我挑了挑眉,想不到这位“斋大人”还有几分能耐。
不过,小账房在鎏兮轩似乎并不是什么秘密,若里面真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众人皆知未免太轻率些,想必是中了招声东击西,这位“斋大人”昨夜定是无功而返咯。
此时王嬷嬷刚好从正殿回来。
“嬷嬷”,众人纷纷行礼。
“都在这儿站着作甚?还不去干活”,王嬷嬷有些生气,语气也十分凌厉。
“是”
大家纷纷散去,我正欲去书房,却被王嬷嬷叫住。
“你,礼茶的那个,你去前厅备上热水”
“是,嬷嬷”
我便来到前厅,水已然沸腾,只待贵人们的到来。
没过多久,便听到王管事的声音:“各位大人,有请”。
王管事迎着一位佩戴面纱、身形瘦削的女子、一位老者和三位年轻的公子走了进来,不出意料便是斋大人、宿侯爷和宿家三兄弟。
宿深看到我,似乎愣了愣,随即又隐藏起疑惑,不动声色。
宿玥更是一惊,面上带着几分讶异。
还有一位公子我不曾见过,只见他神情淡漠,眉宇间又带着几分忧愁,举止行为稳重得体,想必这便是大公子宿郴。
“大人们累了一夜,快,斟上斋大人最喜欢的茉莉龙珠”
“是”
宾客落座,我抬手将茶珠送入盖碗,沸水高扬,激得茶珠涡旋,随即将碗盖阖上,停滞片刻,遂倾汤而出,霎时间茶香四溢。
“好茶”
斋大人轻抿一口,连连称赞。
一番行云流水过后,我才抬起眼眸,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位“斋大人”,面纱之上生了一双圆润的杏眼,眼神总觉得有几分熟悉,好像似曾相识,气质清丽,倒是与我颇为相似,也不知道聂流双从哪找来个与我这么相似的人,不知道她是否知晓我的身份。
虽然斋大人在府上待了许久,但宿侯爷一直称病,一切事宜都是宿郴在打点,宿侯爷与斋大人并不熟络,听到斋大人喜欢茉莉龙珠时颇有几分意外,“听闻斋大人出身江南,竟也对海岱的茉莉龙珠青睐有加”
“父亲有所不知,斋大人幼时便举家搬迁到了海岱”,宿郴笑着回应道。
“哦?竟是如此”,宿老爷捋了捋胡须,“海岱民康物阜,是个好地方啊”。
斋大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宿玥笑嘻嘻地凑过身来,脸上还带着好奇:“我小时候去过海岱,那里的女子口音可是娇憨得很,斋大人可会说几句?”
宿玥满脸期待的看着她,斋大人愣了愣: “说来便觉得遗憾,下官虽自小在海岱长大,却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是没有机会感受这海岱民情”
这可不对,我在海岱的时候正是贪玩的年纪,没少偷溜出府,我说海岱方言可是很熟练的。
宿郴和宿侯爷交换了一下眼神,宿侯爷立马笑呵呵地说道:“正巧,老身前些日缘得一枚来自海岱的玉佩,王嬷嬷你去取来,还得劳烦斋大人帮老身看看”
宿老爷递了个眼神,王嬷嬷忙去取来了那玉佩。
玉佩呈上,我猛地一慌,竟是一枚獬豸腰佩,再看看斋大人,她似乎并未认出。
斋大人接过手来,观摩一番,握着腰佩的手微微一紧。
“宿老爷,此玉质地温润,色透而不丢,确是出自海岱”
“如此甚好”,宿老爷微微一笑,慈祥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东西,“老朽老眼昏花,观摩半天也未分辨出这玉牌上是何神兽,还得劳烦斋大人替老身一看”
斋大人愣了愣,神情有几分僵滞。
宿老爷抿了口茶,眼底掺杂着几分尖锐。
这玉牌刻得是神兽獬豸,而獬豸是都察院的名牌,宿侯爷不可能不知道,真正的斋大人更是不可能不认识。
宿侯爷此番竟有意试探,难道这位“斋大人”无意间暴露了?
场面有些僵化,斋大人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宿侯爷喉头一转,箭在弦上,若我再不出手,这位斋大人怕是要露馅了。
我轻笑了几声:“奴婢斗胆一猜”。
气氛突然缓和了下来,斋大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