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沐灼与墨雪出门寻药已有一月有余,某天的清晨,阮瑟从噩梦中惊醒时,212出现在了她面前,“宿主是否忘了还有攻略的任务在身?你还想不想回去了!”
阮瑟才想起来自己并不是在现实世界,这是梦境,她用力的拍了拍脸,好险,差点沉浸在这场近乎真实的梦里了。
阮瑟头一回试图攻略炽烛是在八月,一个秋天。
刀宗山头的银杏叶黄澄澄的,一如黄昏的天。天色与银杏色把湖水也染黄了,四野吹过料峭的风,残荷伏在水面上,发出老迈的申吟。
阮瑟端坐在茶案前摆弄一册书,落叶在她的衣角摆荡。
她的视野弥漫处皆是金黄一片。水岸走鹤逡巡,码头的木板潮湿着,边儿上泊着一条小船。这样好的时节,他们应该坐上这条船,到运河上去,到北方去,总归是去一些她没见过的地方。世界有如一副泼满了彩墨的画,他们是画中人。
于是她合上了那页书卷,歪了歪脑袋,露出一个笑,朗声对身前的炽烛道,“二哥!今日天气这样好,我们一会儿去撑船玩儿吧?”
他只抹了一把汗,将手中长刀立在一旁,皱了皱眉,“叫别人陪你去玩吧,阮娘,我还要练刀。”
阮瑟愣了神,未曾预想到被如此断然拒绝,片刻后扯出一个笑来,“那我陪你练刀吧,我只想同你待在一块儿。”
不料炽烛连忙挥了挥手,“你既无灵力,又不通刀法,你在这儿我怕伤着你,阮娘,去别处玩儿吧,乖啊。”
阮瑟有些懊丧地将一片落在手旁的银杏叶夹进书里,又将那册书卷往怀里一揣,拂袖离去,嘴里嘟哝着,“切,我真找别人去了,你可别哭啊!”
她口中这样说着,却仍用眼角余光扫向重新提起长刀的炽烛,可那人正将手中长刀快要舞出残影,自然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也不曾留出半分关注给她。
阮瑟气结,却又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转身离去。
一只翠羽黄尾的鹦鹉落在了长刀与落叶之间,停在枝头。那鸟儿笨拙,阮瑟教了许久,只一句“恭喜发财”都学不会,只会唧唧地叫着。
现下这鸟儿笨拙地转头,瞪着一双乌黑滚圆的眼睛左顾右盼,最终这傻鸟儿下了决心,唧唧地叫着,扑闪着翅膀,停在了还未走远的阮瑟的肩头。
在旁人那里,哪怕没有暧昧拉扯,也多是对她有鲜明好感的。
阮瑟从未受过这样的冷遇,当日回去后便同自己生起了气。说是生气也不全对,那倒更像是一种挫败感,就好像正在平坦的大路上跑马,跑着跑着,面前便拔地而生一座巨山。
“喂,212。”她的语气里带了点孩子般的负气,“我能不攻略他吗?我不喜欢他。”
小圆球有些好笑的回答她,“放弃攻略将为宿主带来惩罚。”
阮瑟牙关咬紧,恨恨道:“惩罚就惩罚,我才不怕呢!”
“警告!警告!为了宿主的人身安全着想,系统不建议宿主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股愤愤在她心头燃起了无名火,这火不知到底是在指向谁,系统,炽烛,还是她自己。她被燎得益发烦躁,抓起手边的靠枕便掷在了地上。
或许是因为她本就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又或许是对系统口中的惩罚到底有几分畏惧,第二日的阮瑟抖擞了精神,准备再去寻炽烛。
临行前她想了想,折返回院中,摘了一捧木槿花。
她到时,炽烛仍在练刀。
院中群鸟惊飞而起,乌金色的寒芒刺破了下午疏落的阳光。一片落叶被刀刃破成了两半,刀锋上漫过一种浸了血的冷光。
“阮娘,”随着一声短促的清鸣声,长刀落在了地上,炽烛回身看向阮瑟,笑了笑。
“二哥你瞧!我今日带了花来。”阮瑟举起手中的木槿花,脸上笑吟吟的,完全不见昨日的懊恼。
“我来为你簪花吧,听门中弟子说,山下的少年郎们都时兴在鬓边簪花呢。”
“娘们唧唧的。”他摇了摇头,见到阮瑟脸上的失落后,又着急地开口:“我知道了,昨日我就察觉到了,这山上有什么好玩的,阮娘定是想下山了。”
他说着,献宝一般地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枫木盒,盒盖弹开,里面码的是整整齐齐的五大排纯金锭子。每一枚锭子上都打了四海商会的烙印,这意味着这些金锭是在两届皆可流通的,凡人的铸钱远没有这金锭好使。
那金子在日光的照射下实在是闪耀过人,照的阮瑟近乎瞠目结舌,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
见她沉默,炽烛显然是误会了什么,又是一拍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了口,“是我糊涂了,阮娘,你们女子下山自是要添置些什么…什么头面首饰,胭脂水粉的,这些钱若不够……”
他挠了挠头,显然一时间手边也并没有什么金银,于是褪下了手上常年戴着的一个翡翠扳指,“阮娘,这是刀宗宗主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