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懒得处理。
是不想当着她的面恢复。
这说明一件事。
——这种不讲道理的自我疗愈,魔神殿下是能自控的,不仅能自控,或许还能控制速度。
孱弱和易死划上了等号,可这实则是一个错误等式。
魔神殿下脆弱……但杀不死!
·
訾灵在魔神榻边守了一夜,次日日出东升,她望着窗外明媚的朝霞,默默叹了口气。
天要亡她啊。
她刚走了一步绝无仅有的妙棋,结果这条棋路根本走不通。
至少短期内走不通。
在没有找到绝对必死的弱点前,她轻举妄动,就是以身试法。
魔神殿下依然未醒,她之前猜测的没错,睡眠果然是他的某种恢复手段。
又守了半个时辰,看魔神殿下没有醒来的迹象,訾灵去侧门树下挖出千里听风,决定给执法堂再发一次消息。
她要告诉四大祭酒,任务进行得很顺利……
顺利地走到死胡同咯!
听风楼守卫不严,毕竟是代表了大徵朝顶尖战力的三式者院,每一城的三式者院都至少有元婴境的修士坐镇,没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来去自如。
訾灵实力大不如前,底牌也不能轻易示人,幸好她身法练得不错,小时候没少闯祸,就靠着身法逃避漫山遍野追着她抽的阿爹。
沧澜宗宗主追不上的人,别人更追不上。
听风楼二楼有无数个小隔间,约丈许见方,不大,恰好能容纳一人,是为照顾隐私特意做的隔断。
訾灵游鱼一般从窗外翻进来,照旧没有惊动任何人。
她将千里听风放置听风台上,黑石方块急不可耐地跳出无数条信息。
沈祭酒:【???】
沈祭酒:【什么意思啊?给我发一串算筹干嘛?你在钱庄的存钱密钥?】
沈祭酒:【我靠靠靠!季呆你是不是出事了!临死前把身家财产托付给我,嘱咐我好好活下去,带着你的念想活出两个人的样……】
沈祭酒:【季呆!活着吗活着吗应一声应一声——】
沈祭酒:【不对啊。】
沈祭酒:【以你的脑子,想不出这么复杂的算筹排列。】
千里听风储存的信息有时间记录,后面几条与这一条相差了将近两个时辰。
沈祭酒:【骗子。】
沈祭酒:【我去钱庄试过了,这根本不是你的存钱密钥。】
沈祭酒:【欺骗兄弟感情!】
沈祭酒:【想让我查什么就直说!别编织这种美好的幻象!】
信息到这里为止。
訾灵目光在“沈祭酒”上微妙地停留着,通过这几条风格鲜明的信息,她解读出了隐藏其中的另一些信息。
第一,那位浓眉大眼的小师弟……也就是季呆,跟这位沈祭酒,是称兄道弟,非常亲密的关系。
第二,这位沈祭酒消息灵通,八成是个包打听。
四大祭酒中有没有姓沈的她不知道,但这么明显的加密暗语,对方却只当做一串普通数字,这位沈祭酒,肯定不是她所知的“祭酒”。
但包打听也不错。
訾灵回翻两人先前的消息记录,打算趁着这枚千里听风还没有被销毁编号,模仿季呆的口吻从沈祭酒口中套些话。
【不是钱庄。】
对方回话很快,应该身处仙门。
但与訾灵预想中不同,这位话多且密的沈祭酒,并没有回:“不是钱庄是什么?”“意思不是钱庄,但是密钥!”“什么的密钥?!珍贵吗?!能卖钱吗!兄弟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沈祭酒:【???】
沈祭酒:【鬼啊!!!】
訾灵:?
你给你兄弟下死亡通知了?
她正错愕着,折着冷光的剑鞘犹如毒蛇吐信,无声无息地贴上了脖颈。
“别动。”身后是清亮的少年音色,带着故作正经的冷淡。
“你被我抓捕归案了,束手就擒吧,千里听风贼。”
訾灵先是一愣,她自诩身法莫测,气息隐匿,连带着感知也比寻常修士强上不少,这人是何时靠近的?她竟然毫无所觉。
旋即眸光一瞥,看到颈侧流畅古朴的乌鞘长剑。
哟。
“湛卢?”
“你怎么知道?”季扬一呆,“我包得很严实啊。”
是很严实,乌鞘剑鞘完全掩盖了锋利剑意,但熟悉这把剑的人一眼就能从剑身弧度认出它来。
訾灵拨了一下剑尾,没拨动。
小师弟貌似铁了心要把她“捉拿归案”。
她叹气道:“四御学院祖传神武,湛卢,同时也是每一届乾院十天干之首的专属神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