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3)

洛溦与崔守义等人,在外面等了莫约两盏茶的时间,方才见沈逍走了出来。

崔守义迎了上去,“太史令。”

他虽好奇沈逍问了钱九什么,却也不敢打探,只请示道:“下官即刻就去提审钱九?”

“不必了。”

沈逍面色微微泛冷,“钱九已经死了。死前在供词上画了押。”

扶荧上前,将一页纸递给崔守义。

崔守义一脸惊愕,接过纸,“这……”

他来不及去思考钱九为何突然暴毙,想到嫌犯未经提审就死了,虽有画过押的供词,但万一刑部较起劲来,岂不是又要刁难大理寺?

沈逍仿佛看透了崔守义的心思,淡声道:“人是我审的,你报与刑部便是。”

说完,抬步径直离去。

崔守义领悟着沈逍的言外之意,待回过味来,暗自长松了一口气。

朝中太后党和新党再如何相斗,都决计不敢牵连到玄天宫。有了太史令这句话,刑部张尚书自是不敢把案子再打回来了!

一旁的洛溦见沈逍离开,知道自己必须随他一起离开大理寺,才算彻底逃离危难,只得厚着脸皮也跟了过去,亦步亦趋地追在他和扶荧的身后。

沈逍身份贵重,一路而出,戍卫皆后退行礼,自是不敢阻拦盘问。

谁知刚走到松柏庭院,却见尽头处,萧佑跟几名官员谈笑着穿廊而入。

萧佑适才寻不见了洛溦,亲自跑了趟司正厅,一问之下,这才知晓她竟是跟着沈逍去了重犯刑讯室,不觉心中好奇更盛,遂又找了过来,岂知路上却遇到几名闻风前来拜见的官员,知萧佑性情随意好说话,忙不迭地巴结寒暄,又耽误下不少时间。

洛溦远远瞧见萧佑,头皮发紧,追到沈逍身侧,压着声道:

“颖川王殿下他……一直追问我的身份,问我是不是早就认识太史令……”

这下要是迎头撞见,又恰逢她跟沈逍在一起,不知道那个花狐狸还会怎么瞎起疑。

沈逍停住脚步,没说话。

此时天色已近全暗,洛溦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朝沈逍望去。

不知是不是廊下风灯灯火的缘故,他的脸色看上去竟有些异样的苍白。

沈逍偏过头,眉头紧蹙,失去血色的双唇微微翕合一瞬:

“扶荧。”

扶荧甩出两枚铁刺,打灭风灯,令得光线骤然暗了下来。

沈逍伸出手,扯住洛溦肩头的披帛,猛地用力,带她退进了阶下的侧巷。

洛溦感觉到沈逍的手指绞进自己的披帛,高高地提拎着,显然是竭力不愿触碰到她。

她有些窘迫,挣脱开来,见两人已经退进了一条偏僻无人的阴暗窄巷,挪开一步,低声道:

“我自己能走的。”

黑暗中,沈逍却仿佛因为刚才的动作而用尽了力气,蓦地撑靠到石墙上,颓颓如玉山将倾,抑制着逐渐紊乱的呼吸:

“那你走吧。”

洛溦觉察到不对,下意识伸出手。

“太史令?”

沈逍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避开了洛溦的手。

扶荧跟了过来,见状忙扶住沈逍,退进了旁边的一间巷室里。

这里是大理寺临时羁押嫌犯的排房,年前坏了门扇,因而暂时弃而不用,夜里也没上灯,四下阴暗。

扶荧将沈逍扶坐到房内的草榻上,从他身上摸出一个药瓶,手忙脚乱地倒出几粒药丸,喂其服下。

洛溦跟进屋内,见状随即反应过来。

沈逍体内的赤灭之毒,可能快要发作了!

洛溦从不到四岁时起,就开始帮沈逍解赤灭毒,却还从未见过这毒发作的情形,只曾听郗隐先生提过症状,中毒者血液灼烧、经脉喷张、丧失神智,其状十分可怖。

好在这种毒的发作,是有先兆和规律的。所以之前她每隔一段时间换血给沈逍,便是将她体内的血焰天芝的药力输入他的体内,提前压制毒发。

只不过前几天的那一次,换血还没完成,她就被沈逍赶出去了……

所以,是毒性并没有被成功压制住,因此才过了两三天,他就毒发了?

扶荧喂沈逍吃下药丸,却不见情况好转,焦急起来。

出门前鄞医师明明给太史令把过脉,说暂无大碍。定是刚才在刑讯室里听了郭酒娘临死所言之旧事,动了碎心切骨的情绪,才突然发病了!

眼下医师不在身边,人又在大理寺,时间一长,别说疗毒,就连太史令中毒的秘密也遮掩不住了!

扶荧手足无措,扭头看见洛溦。

“你……你怎么还呆在那儿?”

扶荧是极少数了解沈逍身体状况的人,从前在玄天宫兼差当暗卫时,也曾见过洛溦出入,知道她就是太史令的“解药”,此刻束手无策,当即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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