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述珩在围场跑了半日马,心中的烦躁才消去一些。
暮色四合时,众人商议着去何处吃酒,崔保山立刻就提议去后江上的瓦子里,并搓着手道:“包君满意。”
于是一群人便又一股脑去了后江,萧述珩只得随着这乌泱泱的一群人,走进一座充斥着靡靡之音的院落。
迎面就是一股掺杂着酒气的甜腻脂粉味,明明角落里都摆着用铜盆盛着的冰块,却还是让人感到一阵沉闷。
席间,萧述珩眉头一直微微皱着,只是不停灌着那些冰镇过的葡萄美酒,才能觉得舒坦些。
崔保山等人左拥右抱,喝得脸颊酡红还不忘来巴结他,大着舌头敬酒,自以为聪明地说着那些拍马屁的话。
他只偶尔应上一句,再将杯中的浅色液体一饮而尽,身着绯色薄纱的女子跪坐在一旁,见酒杯空了立刻替他斟上。
那敛眉垂目的模样,不像勾栏里的风尘女子,倒像是正经人家的女使。
崔保山等人砸吧砸吧嘴,默默将怀里的可人儿推开了,坐直了身子饮酒谈话。
萧述珩这才忍着烦躁,多理会他们几句。
萧述珩虽刚到弱冠,可看上去沉稳得很,又一向不苟言笑,这些纨绔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却是真的有些怵这位国公府里的二爷。
可萧述珩很少暴露喜怒,就像他如今的神色,一惯的冷,也不多做评价,让人分辨不出他对这里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崔保山等人摸索了好几日,也没弄清他满意和不满意时都是何神色。
亥时过半,丝竹声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舞女们依旧欢快地跳着舞,恍惚间仿佛这里是座不夜城。
几人都喝多了,各自抱着姑娘回房,崔保山则留下,和王妈妈一同请萧述珩:“二爷,房间给你安排好了,用不用我带你过去?”
萧述珩大概也是喝多了,眸子里像蒙了一层迷雾,让人愈发看不清猜不透。
他看了一眼已经把手放进女子胸口翻搅的崔保山,淡淡开了口,声音依旧沉稳:“不用,你去吧。”
崔保山便乐呵呵告退了,又吩咐王妈妈好生照顾着。
王妈妈知道他来头大,只在一旁陪着笑脸:“大人,小的带您过去。”
那买来的小娘子早被她灌了药放进房间,此时必定□□焚身,正是最好用的时候。
萧述珩没察觉,或者根本没管他们那些小心思,只起身随他们过去。
房间在后院,穿过抄手游廊,前面嘈杂的声响就变得模糊起来。
王妈妈将他领到一间没点灯的房门前,谄媚道:“大人您进去,有需要尽管吩咐。”
萧述珩扫了一眼廊下挂着的两大溜红灯笼,又看向眼前漆黑的房间。
他虽不近女色,可也来过不少次勾栏,知道房间里必定有至少一名女子在等着。
可他到底没说什么,只微微颔首,等人都退开后才推开了房门。
里面没点灯,只能借着从窗纸上映进来的烛光勉强分辨清楚。
他看到床上被子隆起,想来那下面多半有个光着身子的女子。他并未多看,只是将满是酒气的外衣的脱掉扔在地上。
带着玉扣的腰带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那女子似乎在薄被下面一颤,似乎被吓了一跳。
萧述珩并未理会,只坐在扶手椅上,给自己倒了杯清苦的茶水。
沈鸾是在浑身滚烫中醒来的,她想要挣扎着起来,却觉浑身没力气,又感到某处的潮湿尴尬,便知大事不妙。
她原想逃走,却突然听到门外有说话声,又听到有男人推门进来,便屏住呼吸,用手捂住口鼻不敢出声。
她看着那人脱了衣裳,扔到地上,恐惧和难耐煎熬着她,她想要往后缩,身体深处却又渴望着解脱。
然而那男人并没有过来,只是在那里坐下,便没了其他动作。
沈鸾松了一口气,放下紧张和戒备后,那种犹如虫子在体内爬动的感受又愈发清晰起来。
她将手心掐红了,非但没有恢复着力气,身子却愈发滚烫起来。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子也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照此情形下去,便是那人当真不想对她做什么,她自己也会撑不下去。
她行至死路,根本无从选择……
房间里很安静,窸窸窣窣的声响落入耳中格外清晰,萧述珩借着微光往那床上看了一眼,只见锦被下的女子不停地扭动着。
萧述珩轻蔑一笑,这里的女子一向不知羞耻,尤爱使些手段,必定是为勾引客人才做出这副淫/荡模样。
又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外面模糊的喧闹声渐渐停歇,房间里阒无人声,那隐忍着的喘息声格外明显。
萧述珩原本以为依旧是那女子使的手段,却在听到一声难耐的娇喘后眉头皱起。
他将手中茶盏搁下,紧紧盯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