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挣扎抗议丝毫没用。
婢女不敢看白清箩,低头要说话。
却被小白打断:“青兰,记下来。”
然后,大家都瞪大了眼睛。
“……姨娘常常告诉大公子,大姑娘骄纵,行为举止一直给侯府蒙羞,要他平日里远离大姑娘,她还说先夫人没有把大姑娘教好,只要得到机会就要好好教训大姑娘……”
“……奴婢曾听账房里的管事婆子说过,大姑娘虽然四年没有领过月例了,她以为自己的月例都交给姨娘保管了,但账房里清清楚楚登了账,账面上大姑娘每月都是领过月例的……”
“……今日,大公子和二姑娘去给姨娘请安,姨娘告诉他们大姑娘在侯府门口闹事,让侯府成为京城笑柄,是因为大姑娘被下人挑唆,所以,让大公子和二姑娘一起好好教训大姑娘,奴婢在门口正好听见一耳朵……”
青兰唰唰唰的记录中,有人“嘶嘶”倒抽气的声音也此起彼伏。
小孩子们忍不住好奇和愤怒,直接开口了。
“柳姨娘真坏!二姐姐也坏!”
“二姐姐有这样的姨娘,她真倒霉!”
“呜呜,我怕怕,柳姨娘以后会不会也这样欺负我——”
“怕什么,柳姨娘做坏事会被打板子卖到山里给好多男人做婆娘,做了几年娘婆娘后,没用了就会把人放在锅里煮烂了吃掉。二姐姐做坏事被嫁给比死去的祖父还老的老头生孩子,老头嘴巴和脚丫子一样会发臭,他会抓着二姐姐亲亲。二姐姐嫁过去若是孩子生不出来的话,会一起死掉!”
“啊,还有这样的事!”
“当然有,我院子里的婆子就见过。”
“呜呜呜,好可怕!我不要当坏人!我们要规劝二姐姐,让她做好人。咦,二姐姐?她、她怎么死了!”
一群小孩叽叽喳喳,除了一个身材瘦弱脸色苍白的小男孩一直安安静静。
小白看了他一眼,好像是柳姨娘的亲儿子,也没太在意。
她让青兰给奴婢签字画押,转眼朝白清箩看去。
好吧,她估计和白清篆不一样,是被吓死的。
正要让人开院门,突然听见似有嘈杂的脚步声自远而近传来。
小白看了看手中的“呈堂证供”,突然狡黠一笑。
她对着赵妈妈和梨花如此这般说了一番,让小丫头去开了院门。
*
老夫人听闻拂翠轩在私自动家法,细问之后怒不可遏。
“她还动起家法来了?”老夫人嗤笑一声。
她自己又是个什么东西?江氏生的贱种而已!
顾妈妈皱眉,把她听到的一一细说:“……院子门关得紧紧的,怎么叫都不开,只知道里面请了叫法,大姑娘在教训几个弟弟妹妹,大公子和二姑娘被打得晕了过去……”
“篆儿和萝儿身边的人呢,吃干饭的?”老夫人脸色阴沉。
顾妈妈也有些不可置信:“听说,大姑娘从庄子上带了一个村姑回来,虽然有些憨傻,但力气很大。”
“一个村姑就敢在侯府撒野?”老夫人语气森然,“粗使婆子治不了她,难道外院还没有家丁侍卫?”
顾妈妈没敢接话,心说这不是大姑娘闹了一场刚进府,谁也不敢先动手。
再者,侯爷为了息事宁人,提了一句后也没把那村姑赶出去,府里大都是些会见风使舵的,又哪里愿意当那个先出头的椽子。
如今有了老夫人的话,那个村姑就算力气再大也无用,随便找两个会功夫的侍卫,今日绑了明日扔乱葬岗上,也无人知晓。
至于大姑娘嘛……
顾妈妈心说能哄就哄,若是还要大闹,跪祠堂还是禁足饿饭,还不是老夫人一句话的事。
若是真的“暴毙”了,也不过一句“复发后病重不治”而已,到了府里进了后宅,哪里还能让一个无依无靠的小丫头逃出五指山去!
想到这里,顾嬷嬷也踏实了。
原本也可以留大姑娘一条命,联姻也是有用的,可谁让她生下来就和太子有婚约。
眼看着太子要被废,这门婚事就等于是催命符。
若不是看在张家一门两太傅,早就提出退婚了。
死大姑娘一个,还是连累整个侯府。
老夫人当然毫不犹豫选前者。
*
一刻钟后。
老夫人看着帕子都哭湿了几条、还在嘤嘤哭泣的柳姨娘,觉得脑仁都疼。
手忙脚乱一通后,白清篆和白清箩已经请了府里的大夫瞧了,只是一些皮外伤,抹上一些药,养上几天就无大碍了,可柳姨娘却进了她的屋子就跪在地上抹眼泪。
“是妾身不好,对不起姐姐啊,呜呜呜——大公子都伤成这样了,万一落下病根,那可怎么办啊,老夫人啊,你治妾身的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