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轻兰敷衍道:“谁赢都有可能。”
“吴姐姐,做皇家媳,就得忍受夫君妻妾成群,何况镇南王好男色传闻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陛下有意赐婚不成,依我看,倒是吴姐姐的福气。”
说话的是永州节度使的女儿,卫娆。
“你不了解就莫要说我。”吴轻兰轻锤了下卫娆的手。
她正在暗自苦恼,此前萧政亭与她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她不知他为何骤然改了性子,竟拒了皇帝赐婚。
“我哪有说错,与其当皇家媳,倒不如找个门当户对,家世尚可的儿郎嫁了。”
她低头在吴轻兰耳朵边低语,“不信你看最近的雍王府,这小妾都爬到正妻头上了,这雍正殿下不还是管不了。”
吴轻兰瞅了眼不远处正在与荣王妃说笑的郑紫柔,又觉得卫娆的话有理,“你说得,好像也不无道理。”
卫娆心思也不在球场上,吴轻兰顺着卫娆的目光望去,看见正在默默饮酒的谢慕云,曲起手肘戳了戳卫娆手臂,“卫妹妹怎一直盯着谢家三哥看,莫非是....”
吴轻兰的话带着些调侃,卫娆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吴姐姐,你说什么呢?”
卫娆提着裙子,径直朝马球场的后院走去。
吴轻兰小跑几步,挽起她的手臂,“好妹妹,吴姐姐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大人有大量,就莫要放在心上。”
“哼,日后不许说这些无厘头的话来打诨我。”
吴轻兰连说几句好话,来哄她。
*
得到燕泽允许后的郑紫柔坐在了郑紫芸的身侧,两姐妹四年未见,此刻激动得说不出话。
方才被燕泽当众驳了面子,郑紫芸有些抑制不住情绪,吸了吸酸涩的秀鼻,眼角凝起晶莹的泪珠。
郑紫柔见状,牵着她的手,走到马球场上。
一紫一蓝两道身影,两姐妹样貌姝色动人,娉婷婀娜。
郑紫柔身前的姑娘,眼睫抖动,秀丽的脸庞不停地淌着盈盈泪珠。
“大姐姐,我这心里苦啊。芸儿等了太子殿下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他愿意松口接受芸儿,可偏偏殿下就那么去了,芸儿接受不了。”
郑紫柔听见她提起燕回,心里一咯噔,轻“嘘”一声,捂住她的嘴:“二妹妹慎言。”
郑紫柔看了眼远处高台,燕泽正与萧景明谈天说笑,她低声劝道:“事已至此,你听姐姐一句劝,这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妹妹心里藏着太子殿下,姐姐知道,但你现在已经是荣王妃了,得处处以荣王殿下为尊,心里不可装着别的男子了。”
“可是姐姐...荣王殿下他...他...”
郑紫芸有些难以启齿。
“他是不是对你不好?”
郑紫芸掀起半截衣袖,露出半截手臂,原本白皙滑嫩的皮肤出现大片淤青,青紫一片,触目惊心。
“姐姐,你看...”
郑紫柔倒吸口凉气,握住眼前人的手,缓缓摩挲伤处,眼里全是心疼:“荣王殿下也太过分了,我们郑家在燕国好歹是一品国公府,他怎敢这般对你。”
郑紫芸用手中的锦帕擦拭着泪珠,“姐姐,如今太子殿下已逝,最能接替殿下位置的,就是荣王,不然陛下也不会将我许给他为正妃。”
燕国立国至今,历经七帝,郑家出了三位皇后,两位贵妃。
燕帝将她指给燕泽,定是生了立储之心。
“好诗,荣王殿下真是才华横溢,本王佩服,来,本王再敬你一杯。”
一侧高台上,传来萧景明的一句喝彩声。
两人抬眸望去,萧景明正手持酒杯,与燕泽把酒言欢。
一道浅淡的薄光透过遮阳的棚顶,打在那双温润清秀的双手上,他俊朗的眉眼桀骜张扬。
郑紫芸目光停在萧景明身上,怔怔地问:
“姐姐,雍王殿下对你,是不是很好?”
身侧人静默一瞬,看向高台上的萧景明,轻轻嗯了声:"王爷待我,是极好的。"
她的笑容,幸福又遗憾。
四年未有所出,萧景明都坚持不纳侧妃,他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郑紫柔不敢再奢求什么。
*
太子去后院换衣,许久未归,萧景明派人去催。
一刻钟后,原本瓦蓝的晴空,乌云密集,风雨欲临。
整场马球会,谢慕云话很少,自顾自地饮酒,谢慕臣坐在她旁座,时不时与她闲聊几句。
萧政亭坐在上方,眼神瞄向下方,忽然觉得,今日的谢慕云,异常安静,面色凝重。
按理说圣旨已发,五日后她即将入仕,她不该是这一幅死气沉沉的摸样。
他轻轻地捻转手中的酒杯。
到底,是为何呢?
萧政亭的薄唇碰上杯口,闷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