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孤苦一人,长住宫中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陛下不过可怜她罢了。”
“我并非争风吃醋。”封蘅觉得头疼得厉害,“高姐姐,你不觉得如今这这魏宫,让人喘不过气来。”
高椒房坐下来叹了口气,不多时岚风带了医官过来,年老的医官抚着胡子笑了:“恭喜夫人,夫人这是有孕了,近来食欲不振,身子才有如此虚弱。”
封蘅讶异地抬起头来,一时间无所适从,甚至看这宫殿都陌生了。
高椒房惊喜不已,连忙道:“大人请去开些滋补养胎的方子,本宫瞧着阿蘅实在脸色不好。”
又一面握住她的手,郑重道:“且要放宽心,可不许再生气了。”
她又沉下脸来,有些担忧地小声低叹:“可万一是个皇子……”
封蘅忙捂住她的嘴,医官说:“夫人无碍,待臣开了药方,还要快些把此大喜之事禀告太后和陛下。”
高椒房送了医官出去,封蘅见她忙里忙外,心里流过阵阵暖意。她摸了摸小腹,这里面竟然孕育着一个生命,她总觉得不真切。
太后公主也来看她,公主等着太后离开,才屏退了众人,对她说,“好孩子,生子是女子天大的事,你要安心养着,如今众人皆知,若你生下皇长子,本宫也……”
公主重重叹了口气,又转而笑道:“你放心,即便这是个皇子,本宫为保你的性命,也绝不会让陛下立他为太子。”
可是茂眷斛珠呢?她咽了咽口水,终究是没问出口。
封蘅看见李贵人在一众道喜的妃嫔里捏紧了衣袖,自韩夫人产女之后,她的脸上少见了笑意,看上去有些神思恍惚。
封蘅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想起术士的预言来。她忍不住也想知道自己所怀是公主还是王子。公主一再安慰她,就算是产下长子,她定然内外斡旋,绝不会让此子成为太子。
她们这些妃嫔定然会有一人被杀,终日惶惑下去,倒不如来的痛快。就算公主依旧疼爱她,一旦朝中大臣逼迫,祖宗礼法怎么可能轻易更改,她只怕难逃一死。
这个时机里怀上孩子,竟不知算不算得是个好消息了。
封蘅宁肯御医早早看出她腹中是男是女,就算是杀母立子,也只当是命该如此,她没什么不甘心,就算她不在,这孩子有太后公主疼爱,有拓跋弘教导,或许她还可以央求高椒房费心些,自然与她在没什么两样。
只是父母,打从她入宫那日,父母早就做好了准备罢,自有族中亲眷和冯业冯修两位兄长照料,大约也是不用担心的。
她就是,忽然有些舍不得拓跋弘。
夜里拓跋弘来了昭宁宫,她见他神色沉重,想向他倾诉的话终归没有说出口,拓跋弘望着她的小腹,“此子真是有些不合时宜,就连朕也是始料未及。不过阿蘅且放心,这孩子若是皇子,也不会立为太子,朕定然会保你和孩子两全。”
拓跋弘是第二个这样向她保证的人,她总该听了他的话会安心,却莫名想起当日他说有机会就处死崔琬的事情来,她生性多疑,不免怀疑拓跋弘是故意让她有孕,他毕竟喜欢李夫人多些。
不是在徽音楼说了一些衷情的话便会全心全意地信他,她从来不敢全然把自己依托给别人,她全心爱慕之人不行,何况她的夫君是帝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