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动不动,眼底的光晦暗不明,似乎在咀嚼抱得美人归这几个字。
谢长安被他盯着看,莫名觉得心底有些异样。
她把这归结于这个男人太祸国殃民了,被他这样盯着看,就算是四大皆空之人也忍不住新潮涌动。
她眼睫煽动了下,唇角提了提,自顾自饮了一口茶。
楼下说书人的声音落入耳中。
“诸位请容在下喝口水润润嗓再接着唠。”
有人提问道:“说书的,唠完了那千金公主,你再跟咱们唠唠那京城第一美人呗?只是可惜了这京城第一美人刚及笄便蒙圣上赐婚嫁给了裴家公子,我等凡人都没见过啊!”
亦有人当场反驳道:“那京城第一美人有什么好说的?为人飞扬跋扈,金石如粪土,空有皮囊之辈罢了!”
其他人方才还悠闲的嗑着瓜子,如今却都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如出一辙都是一脸‘这都敢说不要命了’的表情。
“咳咳。”说书人一口气灌下一整杯茶水,呸呸吐出一口茶叶沫子:“哎哟,诸位听在下慢慢道来!说起那京城第一美人就要说到那长宁侯府了,长宁侯府大家都知道吧……”
“……”
阙珏闻声,眸光掠过对坐的人。
谢长安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平静,察觉他的打量,还朝他轻轻笑了。
这一笑,百媚生花。
阙珏挑起唇片:“你这句贺道得早了些,待本宫当真抱得那‘美人’归了,再道也不迟。”
“?”
谢长安被他笑得头脑发晕,眼中溢出明晃晃的疑惑。
阙珏却没有要替她解答疑惑的意思,只是噙着笑望向虚空。
楼下偶尔传来一阵笑声,唏嘘声,颇为热闹。
但偏偏有人跳出来破坏这场面。
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从对面阁楼翻身而下,陡然将刀架在了那说书人的脖子上。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惊得作鸟兽散。
那说书人感受到脖颈处刀刃冰冷的触感吓得腿肚子自打哆嗦,颤颤巍巍道:“两、两位大人……在下只是混口饭吃……你们、你们这是作何啊??”
谢长安一惊,与阙珏对视一眼。
谁会在这种地方闹事?
门边传来敲门声,祝楼的声音响在外面。
“殿下?”
阙珏道:“进来。”
谢长安站起身朝围栏边走去,隔着那层珠帘向下望去,将底下混乱的场面尽收眼底。
那两个人身形高大,肌肉充实,两把锋利的长刀看得旁人惊心动魄。
“看起来倒像是家丁护卫。”
这样武功高强的家丁护卫,京里的大户人家都会豢养,用来保护主家。
其中一个人动了动手里的刀,那刀刃划破了说书人的脖颈皮肤,血珠渗出来。
“啊啊”
说书人顿时吓得惨叫,身上的冷汗一下就湿透了内外衫。
他话中犹带威慑道:“在这京畿之地公然谈论皇家秘辛,无的放矢,你可知何谓祸从口出?”
说书人汗如雨下,擦都擦不过来,道:“我、我这……两位大人饶命啊!我都胡编乱造……那什么瞎说的,绝对没有揭露什么皇家秘辛啊!”
周围的人一听立即嚷着让他退钱。
说书人抖如糠筛。
男人道:“还有,那长宁侯是你能说的吗?什么狗屁京城第一美人,我们大人不爱听,想活命就换别的!”
说书人几乎要求爷爷告奶奶了,作辑道:“两位大人,小的遵命!小的这就换!”
说完,他动作微微一顿,小心翼翼道:“不知……大人想听什么?小的立马就讲!”
他可真是怕了,脖子到现在还在往外冒血,唯恐又触了那位大人的霉头倒大霉。
两个架着他的男人同时抬起头朝二楼望去,恭敬道:“大人。”
说书人也傻乎乎跟着他们向上看,这才发现西边的包厢栏杆处站着一个男子。
那男子一身靛青色衣袍,从外表来看尚算俊逸,只是紧拧的眉宇带着些许阴郁。
让人看着他就想到漏雨的屋檐,湿气很重的墙角生长的植物,带着一股郁郁而不得志的味道。
底下有不少人认出了他。
这位是丞相新提拔的翰林院检事,虽然只是个从七品,但是比他父亲的官位要高上几品,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况且丁家只是普通商贾出身,能混到个从七品检事也算是仕途光明了。
谢长安也一眼就认出了他,面色变得有些许复杂。
她的神情变化没能逃过阙珏的眼睛。
丁伯台居高临下望着一楼大厅这些眼巴巴望着他的百姓,从这些卑贱之人的脸上他看到了畏惧和怯懦,让他觉得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