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谈话不了了之。
程非晚浑身都疼,也不想起来,闭着眼睛坐了会儿,系统知她身心都难受,便没有再打搅。
可惜不赶巧,他安生下来没几息,房门就被人推开了。程非晚睁眼望去,不出所料,正是大反派。
对方穿着一件白色长袍,墨发随着发带一起顺风飘扬,面貌俊逸不减,唇边挂着常见的笑。
他轻轻关上门,却没有刻意遮掩脚步声,程非晚此刻同样摸不清楚他的态度,只能继续演戏。
她左手抓紧被子,小幅度的往里面躲闪了一下,故作紧张的询问:“你是谁?”
谢无期在她床前停下,语气温柔,不答反问:“几日不见,觅儿竟连我都不记得了吗?”
“五郎?”程非晚试探性唤了一声他的小名,脸上满是惊喜,演的十分真切,“真的是你?”
“别乱动。”谢无期按着她坐好,半是关切半是责怪的斥了一句,然后在床边坐下,不紧不慢的回答她的问题,“是我。”
程非晚老实下来,仿佛压抑很久的情绪终于决堤,委屈的直掉眼泪。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谢无期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道歉,“这次是我不好,让觅儿受苦了,今后决计不会了。”
“不怪你。”程非晚轻轻摇了摇头,替他开脱揽责,“是我太弱,才会让别人抓住了机会威胁你。”
“你都已经知道了?”谢无期并不意外,凝眸细细打量她的神色,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端倪。
“他们都说……我是太子殿下的女人。”程非晚面上依旧很紧张,攥着自己的手指,小声回答他的问题,“我虽然笨,但这点事还是能想明白的。”
谢无期看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处,叹了口气,故作自责的询问:“那你不怪我骗了你吗?”
程非晚低下头,模样很是委屈:“你是太子,这么做自然有你的理由,我怎么敢责怪?”
“觅儿,纵然我是太子,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谢无期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的道,“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与我如此生分。”
“可是……”程非晚算准距离,眼泪“啪嗒”一声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声音染上哭腔,“你我身份悬殊,我一介孤女,怎么配得上当朝储君?”
“这些事情我会解决,你只需要好好养伤。”谢无期借着为她擦眼泪的缘由,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眼睛,状若无意的道,“莫要再哭了,你的眼睛可经不起折腾。”
听他主动提起,程非晚顺势解释:“没事的,你之前给的药很有效果,我的眼睛已经好多了,现在也能看见一点东西了。”
以前在他面前,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瞎子,现在恢复一些,能看见就近的东西,却又不甚清楚。
那么当日城墙上躲开那一箭,也就有了解释。
纵然反派医术高明,可她服过系统商城的药,他不可能查探出来,除非再次被他当面撞破,否则这个谎言就不会被揭穿。
果然,谢无期的疑虑打消了几分。
他望着她,顺口询问:“那你能看见我吗?”
程非晚抬眼,仔细端详。
半晌,她摇了摇头,丝毫不心虚:“看不清,很模糊。”
“没关系。”谢无期宽心安慰,“慢慢来,我们时间还长,我会等你复明的那一天。”
程非晚很是感动,回握住他的手,面上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轻声询问:“五郎,你那时隐瞒身份装作哑巴,是担心我害怕你吗?”
“是,但也不是。”谢无期温言解释,“同病相怜的人抱团取暖,总是更容易亲近些,而且我此来西疆有要事相办,不宜暴露身份。”
“这样啊。”程非晚顺口追问,仿佛只是在表达关心,“那五郎要办的事情办完了吗?”
“没有。”谢无期故意再提旧事,“近日处理龙吟寨匪寇的事情,分不开身去顾别的。”
这话分明是说,她被匪寇掳走,他一颗心全系在她身上,旁的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
这真心表的,不可谓不及时,女人非但不能埋怨还得心存感激,不然就是不知道好歹了。
程非晚哪能不配合他演下去?
她吸了吸鼻子,直掉眼泪,委屈又不敢发泄。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傻话。”谢无期弯了弯唇,宠溺的勾了下她的鼻尖,耐心安慰,“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龙吟寨的位置,是你帮了我。”
“真的吗?”程非晚再次吸了吸鼻子,模样可怜的紧。
“当然,我骗你做甚?”谢无期义正言辞的说,“龙吟寨盘居此地多年,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我本来也要派人出兵剿匪,你立了大功。”
“你这太子可真难做,清剿了匪寇,还回不得家。”程非晚心疼的蹙起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