辙。
崔衍之无奈摇头,不敢反驳。
想当年他爹崔慎寒门出生,尚为及冠便已高中状元,得先帝青眼相看,入翰林,常伴御前。原以为会被指婚公主,不承想先帝一道圣旨将他指给了舒国公之女舒惜月。
舒家乃武将世家,舒惜月又是家中独女,从小跟着父亲哥哥们在沙场上摸爬滚打,故而若论贤良之名,这京都贵女中无论是正着排还是反着排都排不上她舒惜月。
且针织女红她全不会,闯祸打架却是一把好手,幸好舒夫人还强压着她与哥哥们一同读书识字,否则就真跟那些大漠女子一般随性狂野。
舒国公年岁渐长,便由其长子舒凌风、次子舒乘风代他继续为国效力驻守边关,他呢,就带着妻妾女儿回京养老。
舒惜月进京的第一天便遇上了三鼎甲打马游街,高头大马上,清隽疏朗的崔慎让她移不开眼。为了不让险些被鲜花、荷包砸晕的崔慎落入她人之手,舒惜月当即不顾颜面拽着舒国公的袖子就说非他不嫁。
舒国公爱女心切,自是豁出老脸也要为女儿抢来这门亲事。是以,崔慎就此娶了从未谋面的舒惜月为妻,有了舒家的帮扶,他更是一路平步青云,为官二十余载便已坐到了右相之位。
家族日渐鼎盛,崔慎对舒惜月的情意未减半分,府中大小事务皆有舒惜月主持。崔衍之也是从小看着爹娘打情骂俏过来的,只是他至今仍未想通他爹与他娘性子、喜好都截然不同,是怎样做到琴瑟和谐相伴到老的。反而端雅娴静的二娘和三娘不怎么受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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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崔衍之所言,费如珠的包子铺生意越来越差了,徐记的包子铺不仅遍布东市、南市,如今连西市也新开了一家。味道上乘,价格相同,自是去徐记买包子的人更多些。
费如珠不气也不恼,静静守着包子铺,顺道盘算着能否做些其他生意。
费沈氏对女儿那日拒绝崔公子一事耿耿于怀,过了这么些日子还时不时要说道两句,数着今日收入的五十文钱,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月十两银子的月钱,你怎的就脑子抽抽了?非把人拒之门外!你娘我得织上三年布才有那十两银子呢!”
费如珠只顾玩着她娘为她系得十分精巧的腰带,道:“十两银子就想买走我的自由,一日五餐为他做饭,做梦!”
“做饭有什么不好,你不就喜欢做饭嘛!”
“我喜欢做饭,但我更喜欢做生意赚钱。”说着费如珠搂着费沈氏又道,“再说了,我若去了崔府,将您一个人留在这儿,我可不放心。”
费沈氏拍下费如珠的爪子,道:“老娘在这儿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费如珠看着她娘一脸坏笑,“娘,您说要是再来上几个老鼠,您可咋办呀!”
费沈氏柳眉一横,“咋办?凉拌!”
“哟,娘,您也会开玩笑了呀!”
费沈氏没好气地瞪了费如珠一眼,“别贫了,中午想吃啥?就算没生意也别把自己委屈了。接连吃了几日包子老娘都快吃吐了,今日吃点别的。”
费如珠立马眼巴巴地望着她娘,道:“我要吃肉。”
费沈氏略带嫌弃地瞪了她一眼,拎着竹篮便走了。成天吃这么多,却不见她长二两肉,可真是白吃了。
当然是要吃肉肉才能长力气的啦!自从那日勇斗流氓后,费如珠就发现原主这身子真的是太太太太弱了!完全影响她的发挥啊!故而这几日她能吃绝不饿着,能动绝不躺着,一切以强身健体为目标,冲!
崔衍之老远过来就瞧见费如珠在蒸屉后方又是扭腰又是踢腿的,十分不解问秦墨,“这是哪家路数?”
秦墨答:“许是费家路数。”
崔衍之觉得,甚是有理。
待他走近,费如珠已然将两根表面光洁、大小一致的圆木棒举在身前,双手一上一下举着木棒不知道在练什么功法,“费姑娘,你这是什么揽客招数呢?”
费如珠见是老熟人,也不客气,反正那日崔衍之死皮赖脸求着她给自己做厨娘的时候,她对他的滤镜已经全部碎了,是以故弄玄虚道:“奴家在作法。”
作法?
看着崔衍之和秦墨二脸痴呆,费如珠决定忽悠到底,“是的呢,奴家在做法,公子没见过吧?这种功法能驱小人招财神的。”
崔衍之一脸狐疑地看着费如珠,并不觉得可信,反而一旁的秦墨很是感兴趣,直接掠过主子上前道:“费姑娘教教我,我也想学习学习驱小人招财神的功法。”
崔衍之忍不住睥了秦墨一眼,“怎的,我崔家是短你银钱了还是少你吃喝了?”
秦墨谄媚一笑,“公子你不懂,暴富是所有人的终极梦想。”
崔衍之不屑道:“可不是我的。”
秦墨道:“那还不是因为公子你是崔家……”
崔衍之一记目光杀来,秦墨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