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名也太随意了些,还好有母亲压着。”
“是啊!若非母亲压着,指不定我也叫崔荷花了。谁能想到堂堂状元郎,女儿取名这般随意。”崔玲玉道,“不过父亲倒不觉得以花为名随意,他只觉得百花皆是高洁美丽之态,故而用于女儿家做名字再好不过。”
费如珠点头道:“父亲高雅,咱们这些庸脂俗粉还是可别去嚯嚯这些花花草草了。”
听她这样说,崔玲玉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你这巧嘴,若让父亲听去,指不定气得胡子都歪了。哪儿有人说自己是庸脂俗粉的?”
费如珠摊手道:“那还不是父亲教导咱们的,做人处事要低调。既然要低调,名字也低调些为好。”
“你怎知父亲教导过我们做人处事要谦逊?衍之告诉你的?”
费如珠道:“没有啊!但想想也能知道,以崔家今日之势,若不是为人处世谦逊有礼,早都被言官弹劾八百遍了。哪里还能天天对长姐和父亲歌功颂德。”
“不无道理。”
崔玲玉牵着费如珠穿过一排漏窗墙,墙内各色芍药盛放,很是耀眼。
“这就是长姐的院子吧?”费如珠指着墙内问道。
“正是,穿过前面的月亮门就可以进去了,跟我来。”
身处芍药花丛中,费如珠只觉浑身透着清雅恣意。崔清玉的院子与其他人的院子大致相同,可细观又有些许不同,亭台水榭一应俱全,却多了一块繁花簇拥的习武之地。
“长姐也习武吗?”
“那是自然。”崔玲玉得意道,“长姐可是家中唯一可以与母亲一较高下的人。”
费如珠一时感慨,“若是长姐不做皇后,做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不也挺好?还能开心许多。”
那日她见到崔清玉了,浑然天成的高贵威仪,可眉间还是带着丝丝愁绪。在费如珠看来,皇后的身份地位虽是更高些,可处处受着制约,不如当个驰骋沙场的女将军,潇洒又肆意。
崔玲玉被她这一言论吓得连连屏退下人,独留她二人在凉亭中才道:“莫要胡说,长姐可是先帝指定的太子妃,不管太子是谁,太子妃只能是长姐,未来的国母也只能是长姐。”
“也就是说长姐嫁谁,谁就是太子?”
“也可以这样说。”
“那陛下真是好福气。”
“谁说不是呢,若非长姐心悦于他,不遗余力助他登上皇位,指不定他早就顶着妖妃之子的名头被铲除了,还能搂着西域舞姬气长姐?”崔玲玉愤愤道。
信息量陡然变大,费如珠一下子有些接不住了,“妖妃?陛下的母亲竟是妖妃?”
崔玲玉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得捂住她的嘴,忙道:“一时失言,妹妹莫要放在心上,也不可外传。”
费如珠深谙知道越多死得越快的道理并未向下追问,只是心中为崔清玉不平。共患难的夫妻不少,可能同享乐的夫妻却是少之又少。也不知长姐如今瞧着当初自己竭力扶持的少年郎现下三宫六院、宠姬美妾不断是何种心境。
“四姐姐与长姐定是极为要好吧?”费如珠道。
“我娘自觉生下两个女儿对不起崔家,在我出生后便一直吃斋礼佛,说是要偿一偿自身罪责。”崔玲玉叹道,“我不知她所谓的罪责是什么,难不成就因为自己没有生下儿子,便觉得在崔家低人一等了?母亲多次开导无用,便将我养在身边了,我是跟着长姐一同长大的,与她的情分也比其余二位姐姐深些。”
“那四姐姐也当如长姐般勇敢追爱才是。”费如珠道。
瞧着崔玲玉一脸错愕,她又道:“长姐心悦陛下,可当时的陛下可是妖妃之子,要将扣上这帽子的皇子扶上皇位,长姐可谓是在悬崖上舞剑,一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还得祸连全族。可是长姐做到了,这等魄力难得不值得你我效仿?”
“你指的是……”
“自然是秦墨。四姐姐既然心悦秦墨,为何不挑明心意?让他知道,也让父亲母亲知道,助姐姐成就一段良缘。”
听到让父亲母亲也知道,崔玲玉眼中泛起的光一瞬又黯了下去,沉默半晌缓缓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便知你是个聪慧的女子。崔家上下百口,无人知晓我心意,许是连他也不知道吧,竟被你瞧了出来。只是身份有别,我自是不敢在父亲母亲面前提及此事的,他们能纵着我不嫁已是极好的,又怎会允我嫁给秦墨?”
“且不说父亲母亲允不允,姐姐就不想让秦墨知道你的心意?还是说姐姐不想知道他的心意?心意明了才不至一腔热爱错付不是?”
崔玲玉抿着唇,犹豫良久才道:“妹妹可有妙招?”
费如珠眯眼一笑,“四姐姐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