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挽起,亲昵道:“许久不见,如珠妹妹也变得这般知书达理了,唉,可怜日后京都只我一人不识礼数、肆意作乱了。”
听她语调轻快,费如珠的心顿时安稳了些,笑道:“怎的,姐姐近日又做下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快说出来让妹妹取笑取笑。”
二人谈笑间,闻得主座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伴着柔弱无力的声线,道:“小妹莫要放肆,快快坐下与三少夫人叙话。”
费如珠闻声望去,这才将萧夫人的真容瞧了个真切。正是声如其人,整个人看上去清丽秀美,却又是华贵装饰下掩不住的柔弱病娇。
舒惜月此时起身道:“正主回来了,我老婆子就不在此处扰你们兴致了。玲玉,我与你一同去瞧秦墨,让如珠和萧家小姐好好说话。”
崔玲玉与萧家素无瓜葛,寒暄两句后便与舒惜月一同离开了。
身影渐没,费如珠本想问萧曼青怎么想到过来寻她,不想萧夫人倒先开了口,“秦墨?是崔家远亲吗?”
“是自小伴着衍之长大的护卫。”
“莫不是上次街头救下你们三人那位?”
费如珠一惊,“这事怎的连你们都知道了?”
萧曼青道:“正是闻得此事,今日才求得嫂嫂陪我一同来这崔府的。”
费如珠道:“你若是想我可随时过来寻我。”
萧曼青略带埋怨地望向萧夫人,萧夫人只得苦笑道:“幼妹还未出阁,不便自行来府中叨扰。那叫秦墨的护卫现下如何了?我家将军有一味军中特制的金创药,有续筋接骨之效,只需半月便能将断骨续回。回京时他怕我不慎跌倒扭伤便为我带了几瓶,若不嫌弃,还请少夫人将这瓶药转与秦护卫使用。”
语落,萧夫人便从身旁的婢女手中取过一只白瓷瓶递给费如珠。
费如珠现下更是有些懵了,两家不甚深交,萧家怎会送来萧将军自用的金创药,且若是送药,方才转交给当家主母不是更好?为何要等她回来再交到她手上?
见她疑虑不接,萧夫人又道:“本是陪曼青带着药来探望少夫人的,不想崔大夫人说崔三公子与少夫人无碍,便不好再将这药拿出来了。而今闻得受伤的另有其人,自然是要将此药物尽其用的。”
这样一说,费如珠更是觉得这药珍贵,推辞道:“多谢萧夫人好意,这药太过珍贵,我不敢收。”
萧夫人又轻咳了两声,那娇弱的模样甚是惹人怜惜,缓缓道:“药再珍贵也是给人用的,若是无人使用,再珍贵的东西也是枉然。你与曼青交好,我们便如姐妹一般,要常来往才是。若这般客气,日后我们便不便再来寻你了。”
“正是。”萧曼青将药瓶塞入费如珠手中,道:“我原以为伤的是你,来了崔家才知道,你无碍,还进宫陪皇后娘娘去了。宫中好玩吗?快与我说说。”
不等费如珠回答,萧曼青的脸颊又红了几分,低声问道:“有没有见过仲炎哥哥?他还好吗?”
如此一问,费如珠才想到她进宫并未见过刘仲炎,且天天忙着花式做饭也未来得及在宫中打听打听。不得已,只得向萧曼青如实相告。
好在萧曼青也知道在宫中行走不易,更多的是聊及她嫁入崔家以来的日常生活。
然而萧夫人似乎对秦墨的伤势分外在意,在费如珠讲到他们如何被马撞到,又如何将人送回府中时,萧夫人几次问到秦墨伤势。
此举让费如珠很是费解,连萧曼青都频频蹙眉,问道:“嫂嫂,你怎的这么关心这姓秦的护卫,莫不是旧识?”
闻言,本就面如白纸的萧夫人眸中闪过一丝寒意,笑道:“浑说什么。我自小便在边关长大,受朝中将士庇护长大,自然对大义之士心中多有敬佩,这才多问了几句。”
萧曼青俏皮一笑,道:“难怪嫂嫂能看上我哥那只知舞刀弄枪的糙汉子。原来是自小便钦慕侠士呀!”
然,这份嬉笑落入费如珠耳中却是那般不寒而栗。
若非方才捕捉到萧夫人眼中那一抹眼神,费如珠当真就要信了她那柔弱外表下的温言细语,可那抹寒意直戳心底,再加之秦墨的身份隐秘,费如珠更是觉得萧夫人并未所见那般柔弱简单。
一番虚与委蛇,萧夫人见她感激涕零收下了那瓶金疮药后,便以天色已晚为由,带着恋恋不舍的萧曼青回去了。
待送走二人,费如珠将那瓶金创药看了看还是带着去了秦墨所住的院子,瞧这个时辰,崔衍之必然也在那处与秦墨说话。
正如她所想,还未踏入屋内便听见崔衍之侃侃而谈,正与秦墨商议着待他伤愈便将自己的“私人书局”交给他打理,让他没事便去督促那些书生多写话本,还能将他那私人书局转做书局或是书院,让秦墨掌事赚取银子。
可秦墨与他一般,自小便与书无缘,这样的“宏图大愿”交到他手上,不如开个武馆或者镖局来得痛快。但他又觉得自己若是从商必然委屈了崔玲玉,相府小姐怎能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