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垂,月移中天,半夜子时,夜深人静。
房间里,空桐床前桌上的烛火却还在固执地燃着,无惧黑暗,无惧寒霜,无惧孤寂。
“如果按照你那么说,那你岂不是应该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吗?”黑猫边说着,边惬意地跃至桌上。
它朝向着空桐蹲坐下来,然后伸出自己的前爪,悠哉悠哉地舔了起来。黑猫的目光就那样幽幽地落在了空桐的身上,“那你现在这是在?”
此刻的空桐正端坐在床上,她就恍若是一尊已经被固化了的雕像,紧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
在她的额角甚至还残留着由思虑过度催生出的冷汗,就连她那不住抖动着的睫羽也在暗示着空桐在此间所承受着的痛苦。
“呼……”空桐在黑猫话音落后不久终于睁开了双眼,她一边抬手擦掉自己额角的汗珠,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直等空桐在那里又缓上了片刻,她这才算是真正恢复了过来。
“你,看过鱼游吧?它是那么轻松自在地在水里畅游着,宛若它受不到一丝的阻力。”她看向黑猫的眼神是那么地认真,她的瞳孔里是那么地干净存粹,恍若是一弯碧潭,清明澄澈。
“看过。”黑猫似乎也被空桐眼里的真挚给打动了,它难得地没有继续往下调侃,就端坐在那里,等待空桐的下文。
“你看到过鱼游,那么你现在会游了吗?”空桐笑着看向黑猫,随着她的那个笑,屋里那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也仿若是被皲裂破冰,瞬间再次鲜动活跃了起来。
“理论是理论,实践那是实践,这两者本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好嘛!”空桐伸手弹了弹黑猫的额头,叉着腰说道,“鱼游尚且是如此,更何况是修行呢?”
“有道理。”黑猫点头,虽然它很不想接受这个有鱼参与的比喻,但是道理还是那么个道理,它可以看在道理的面子上勉强自己适当地接受一下,不过也仅仅只是这一下。
“你以前就是这么勤奋的吗?”黑猫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孩,从知晓自己的元炁属性到现在,其实在时间上还不到一天。
不到一天的时间,她就已经逼迫自己掌握了纳炁、聚炁,甚至是迸炁……它看了看空桐,真的有必要这么地……
“不然呢?难不成我看起来很像个天才?”空桐一边用手指指着自己,一边开玩笑似的道。
“勤能补拙这个道理你总归是知道的吧?”空桐说完后还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黑猫一圈,然后很认真地问道,“再说了,你觉得你的战斗力怎么样?或者说,你觉得我的战斗力怎么样?”
“要是再遇到小年糕那种级别的对手,在没有外援的帮助下,你觉得我们两个能撑多久?”
“一秒,两秒,还是三秒?”空桐看着黑猫,她的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沉静,“你只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猫猫,我总不能指望你那小小的肩头扛起我们两个生存的重担吧?所以我也就只能让自己来努力奋斗喽。”
空桐摊了摊手,表示对于自己是个尊猫爱猫大好人的这个认知,她还是非常赞同的。
黑猫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很快它那摇晃的尾巴就已经出卖了它的真实情绪,其实它内心里也是赞同的。
“你再看看我头顶。”空桐伸出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头顶,“这里有东西吗?没有!你有吗?也没有!我们又没有主角光环,要是这样还不好好努力,到时候别说是炮灰了,恐怕连个全尸我们都捞不到!”
“我想,你应该也不想被零转化成零猫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凉凉地扫过黑猫的身体,“那家伙可是成天流着个哈喇子,一口一个小猫猫,咀嚼起来嘎嘣嘎嘣脆的,那可是老凶残了。”她故意吓它道。
“况且,我也不属于这里。”空桐走到窗边,她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圆月,“这里虽是我向往的世界,但终究不是我该留下的世界。”
“我不能一辈子缩在这里,不能永远只躲藏在他们身后,更不能成为他们的拖累。”空桐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里还闪烁着光亮,“我们彼此相遇的意义是为了未来能够更好地并肩,而不是为了攀附成影,取而代之。”
“前路漫漫,所遇未知。危机降临之时,人人自危,自顾不暇,唯有我在短时间内强大起来,才能为自己……”她说着目光落在黑猫的身上,语调也变得柔和了起来,“为你,争得一线生机。”
“不用等他人垂怜,不用靠命运施舍。”
“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活下去。”空桐坚定地道,她的手掌在胸口化成拳,“因为只有先活下来,我们才配有未来,才谈得上以后。”
听到空桐说的这些话,黑猫眼底也似乎有光闪动,它说话的声音里像是隐藏起了一些别的情绪,“你似乎,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如果所有的人都只如初遇,那么我们彼此相遇相知的意义又在哪里呢?”空桐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