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同僚,也不去看韦恩的审批者们。他们的表情,可以预见。
莱纳牢牢盯着仪器,看数据降到均值稍下,又拿出激发素给他注射。教授们就在她的三步开外,团队则稍远些。没有人上前也没有人阻止,怕是也没人知道该怎么做。不远处的审批者里已有了窃窃私语。
副作用?肯定是有的。她在心里回答。这样的强效药剂,没有倒怪了。只是副作用到底是什么,直到今天,当年的团队都没能交出答卷。课题已结束很久,但私下的进一步研究从没有真正间断过。而不管那些所谓的“可怕副作用”究竟是哪些,起码他们没有在菲尼克斯身上见到。曾经以为是药剂造成的结果种种,后来一一被内部调查证实非致病缘由。
激发素的效果不是很好,数据又一次过了峰值。尽管也是意料之中。她垂了眼睫,双手仍是很稳又很快得给贝鲁西斯注射抑制剂,再后是激发素。
议论的声音每多拿出一支针剂便多些,而医大的团队却对她说:“做你该做的。”也想要赞助,但比起赞助商于他们更重要的是实验者的安康。
***
詹妮特博士忍无可忍要求莱纳解释为什么要反复混用两种药剂。她大概在担心莱纳还会注射更多。都是内行,纵然不知确切成分,混用的代表了抑制和刺激这一点,还是可以看出。
不必多虑。我也只准备了两组。莱纳在心里说。超过两组连用,他的心脏会受不住。如果两组内不能使之稳定,那得要有大动作了。至于为什么混用,自然是为了防止矫枉过正。
她自然不能直接这样和詹妮特说:“如我所说,贝鲁西斯有太多的潜能积蓄已久喷薄欲出,他又尚缺乏对自我能力的控制,不得已之下只能采用人工降控的方式帮助其提控输出值。而他又处于兴奋期,被稳定剂过分压制或导致不良影响,是以不得不人工助其回流。理想的控制范围是均值偏上,但一组注射很难达到此精度,所以反复混用。”
她说得镇静,握着她手腕的克莱尔可充分感受到了她的颤抖。
“这些……都有依据么?”詹妮特博士的语气有些耐人寻味。
“当然。”依据是有的。只是不知道她想的问的是哪一个。
“我想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问的是:当年你在马瑞斯、亚伦等教授联合创办的课题组里残存的经验以外的证据。还是说,你当年那样胡来凭的也是和今天一样的、你所深信但事实上并不存在的证据?”
真是咄咄逼人啊。
莱纳的眼睛在詹妮特提到“马瑞斯”时迅速垂下。那三个字足以昭告后者所知颇多。她的睫毛很长,所以没人看到,睫毛遮盖下的眼里转瞬而逝的凌厉里不存在意料中该有的惊讶。她再抬头,只余下一脸的惨白和苦笑。
不需要回答。神情说明了一切。
克莱尔又是急又是怕得低低叫了她一声,“莱纳!”没有响应。
詹妮特博士深深看了莱纳一眼。眼里的不屑再明显不过。然后她转向了已然炸开锅的同僚,“诸位可能不知道,在加入哥谭医大之前,莱纳·因斯塔尼亚是马瑞斯教授手下备受瞩目的一位博士在读生。教授的团队里她也算得上是有些资历的老人,五年前马瑞斯教授、亚伦教授等七名教授联办的‘X基因工程研究与未来开发’的课题中她也在组。这一课题前后延续了三年。三年间,进组的研究员发现不断,发表的论文也多次登上国际知名期刊杂志。我特意去查过,这些论文中没有一篇是她的署名。这是第一条。
“课题组当时接手了一名极有潜能但状况极为不稳定的变种人。针对这位变种人的日常研究和治疗方案,正是由因斯塔尼亚所在的这一核心团队负责。马瑞斯等教授创办该课题组的初衷是培养年轻一代人才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是以课题组中主导实验的是年轻研究员们,而教授主要充当顾问的角色。而因斯塔尼亚作为当时的新星,颇有话语权。当年她所主张的方针和我们今日所见如出一辙:试图通过将抑制剂和激发素的不断混用,以达到在稳定的状态下开发实验体潜能的目的。巧的是,当年的实验也出了和今天几乎一样的事故——那是课题组里为数不多的事故,纵然线人没有明说,但我猜测很有可能是唯一次。她用了和今天类同的手法强压下实验体的异常状态,而这操作似乎和这位变种人此后不久能力的大幅衰退或多或少有着联系。这是第二桩。
“由于副作用并非立竿见影,因斯塔尼亚的不审慎也便未被立刻问责。但是自此之后,教授所参与的日常实验明显变多变频繁。实验体的状况是在一年后才出现明显的恶化,但此前早有预兆。以她为首的负责团队在那时全体隐退。虽然对外称是调动工作,但看起来实际是引咎辞职。而有趣的是,虽然在组内没有明确的职务,因斯塔尼亚当时确实尚未脱离课题组。实验体的状况在这最后一年里起起伏伏,始终没有好转,课题组也在那年年关草草了事。
“因斯塔尼亚之所以未在课题组解散时脱离马瑞斯教授,因为她走不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