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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戚凤箫轻应,语气有几分不自然。

迈入浴桶中时,她面颊也泛起红晕。

倒不是怕羞,而是想起自己假扮成伯府嫡女,却忍不住贪吃,有些说不过去。

幸好,宋玉光看不见,不至于因为她管不住嘴而起疑。

再说,贵女难道就没有贪嘴的么?

细想想,也并非全是坏事。

替嫁进府前一晚,伯府的绣娘替她改尺寸时,是把心衣也改小了些的,说明真正的戚凤笙比她丰腴些。

如今她长开了些,或许更不容易被人认出来呢?

戚凤箫边洗边宽慰自己,好一会儿,面上热度才降下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断断续续传入内室。

内室里,宋玉光握着那支紫竹箫,轻轻擦拭。

箫身光滑细腻,似女子腕间肌肤,听到盥室里交谈的内容,他动作顿了顿,指腹再触到箫身时,竟无端觉得有些烫手。

他紧了紧指骨,将紫竹箫竖起,缓缓吹奏。

曲调舒缓,不似戚凤箫先前听到的那般伤怀,倒也很好听。

那曲调让戚凤箫想起一支小曲,便忍不住跟着轻哼起来,曲词记得的地方,便唱得声调高些,不记得的地方,便低低蒙混过去,很是自在。

盥室里,女子沐洗的水声,哼唱声,传入耳中,宋玉光听不清她唱的内容,却能听出她的轻松平和,正如曲中之意。

听长风说,戚家嫡女最擅长弹琴,那她呢,可学过?

她连烹茶也不会,字也写的不好,想来是没机会学音律的。

一曲终了,宋玉光将紫竹箫放到床褥上,轻捏眉心。

想要她留下,似乎也不太容易。

戚凤箫擦干身体,穿上寝衣出来,刚出盥室,便被外间的冷意冻得打了个喷嚏。

跟在后面出来的翠浓,赶忙道:“我去拿件披风给少夫人。”

往常夜里她都会给戚凤箫准备,今日屋子里多了个宋玉光,翠浓怵得慌,便给忘了。

“不必。”戚凤箫拉住她,柔声吩咐,“你且先把盥室清理好,待会儿我扶世子过来。”

现下穿上,不等把披风捂热,就该脱下,扶世子沐洗了,何必折腾。

只这一会子,戚凤箫并不觉得会冻坏她。

翠浓领命进去收拾,动作很是麻利。

戚凤箫则款步走进内室,见宋玉光把紫竹箫放在衾被上,长指间抓着一件随手从花梨木架子上取下的披风。

“过来。”宋玉光唤她。

世子心里,果真是关心她的。

戚凤箫微微抿唇,唇角勾着笑意,朝宋玉光走过去。

他身量高,抬臂将披风罩在她身上时,整个身影也拢住她。

披风落在肩头,贴上寝衣,肌肤感受到微微凉意,可她心口涌起暖暖的踏实。

他会关心她,大抵将来事发的一日,也不忍心苛责她吧?

他不肯承认对她有一丝情意,那她便多努力,争取在事发前,让那丝温情多一点,再多一点。

“世子待我真好。”戚凤箫顺势依入他怀中,侧脸贴在他肩下,语气隐含动容,“我娘说,嫁给心仪的郎君,是莫大的福气,如今世子待我这样好,箫箫此生再无所求,但求与世子和如琴瑟,白首不离。”

只是为她披一件外衣,何至于这般动容?

再想想,她自幼在别庄长大,除了一个余嬷嬷,再无人在意她,所以才会被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暖感动吧?

她娘早在她一岁那年,便在发卖途中跌下山路故去,她口中的娘想必也不是伯夫人。

是那位教养她长大的余嬷嬷?

她能时常记得余嬷嬷的话,想来那位余嬷嬷待她极好。

若是有机会,将余嬷嬷接入府中,放在她身边,不知她会如何欢喜。

念头一闪而过,便被宋玉光掐灭。

唤她一声“箫箫”,尚且把她吓得说不出话,若把余嬷嬷接来,只怕她要吓得立时告罪,把一切和盘托出。

罢了,眼下这般,也很好。

他聘戚家女儿为妻,戚家嫡女既跟旁的男人跑了,便将这个女儿赔给他,天经地义。

她未享过戚家一日福,原不该替戚家赎罪,可谁叫她来招惹他呢?

往后,他尽力待她好些便是。

怜惜的情愫在宋玉光心间潜滋暗长,他却丝毫未觉。

怀中女子娇娇柔柔,身上是刚沐洗过的润泽馨香,宋玉光下意识将大掌轻轻搭在她肩头。

本想告诉她,来日方才,她实在不必将他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

谁知,他的举动被她会错意。

宋玉光未及开口,便被女子纤柔的手臂环住。

她语气仓惶:“不要推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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