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课下课后，班上的一些男孩子勾肩搭背在班上玩闹，眼神不时往她们这边这一桌瞟，带着点探寻的好奇。
班上几个活泼的女生则像栅栏一样将北栀围起来盘问，喋喋不休。
“你是北老师的孙女吗？”
“你一年级是在哪里读的，为什么转学到我们学校啊？”
“你和雅耒是一个村的吗，你们是好朋友吗，你们的衣服好像啊……”
北栀虽然有些腼腆内向，但能回答的问题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但有的问题很尴尬，比如你为什么转学到这个学校，你爸爸妈妈为什么不送你来上学？
她不想回答就会沉默。
雅耒一向很聪明，看见她皱起了眉头，就会开口扯点别的，把这个问题蒙混过去。
北栀心生温暖，感激地握了握她的手。这个时候，她眼角余光好像发现有人一直在背后看着自己，眼睛亮亮的，神色却有些犹豫，似乎想搭话又有点不敢。
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孩子，发现这个女孩子看上去很脸熟，像是以前见过一样。
可是她有些记不起来了。
对了，刚才老师调换位置的时候说过，让施兰和这个女孩子坐在一起。
这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北栀正想问一下雅耒，突然看见爷爷站在班级门口，问她渴不渴，要不要去办公室喝点水。
她马上站了起来，像只刁羊一跃出了围栏，匆匆跑出教室，跟着爷爷去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老师差不多都认识了，比教室里一大堆陌生人要让人安心一点。
北栀喝了茶，又吃了从家里带来几个果冻。
“爷爷，姐姐的班在几楼啊？”北栀知道这里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爷爷教的是六年级。
“在五楼。”爷爷喝了一口茶，盖上茶盖慢慢地说:“一楼是学前班和一年级，二楼是二年级，三楼是三年级，四楼四年级和五年级，五楼六年级。”
“那等到我读六年级的时候，是不是也要搬到五楼去了，五楼好高啊，离天空好近啊！”
要是在五楼走廊上用肥皂水吹泡泡，可以飞好远啊……
北栀才沉浸在自己美好的吹泡泡的想象里，接着就听到麻子爷爷叹了口气说：“现在不比以前了，生源少了很多，从明年开始，所有村小六年级的学生都要到青烟中心学校去读书了。”
“到中心学校读就远了，来回一趟起码要多走十里路，”爷爷感慨道：“现在分下来的老师越来越少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很多年轻人都不愿意来村小教书，在乡下上学的人也没以前多了，以前一个年级能有两三个班，你看现在能有多少人？”负责敲铃的面容严肃八字纹明显的何老师摊了摊手，无奈地叹了口气。
“何老师是因为家里的小卖铺赚的没以前多了吧……”
麻子爷爷一句幽默的调侃惹得办公室其他的老师哈哈大笑。
“赚摆子钱，以前也不赚钱。”何老师瘪了瘪嘴，幽怨的目光看向墙上的壁钟，“下课还没几分钟，等下又要上课了，这群学生讲又不听，我在上面讲得天花乱坠，他们在下面给我玩天女散花！气的我啊狠狠给了他们几板子……”
“哪个班上没有讲话的，遇到不听话的打就是了。说到这个，北老师你的孙女上课挺认真的，理解能力也好，你们家杉杉在学习能力上就没这个妹妹好，以前两个班还没合并的时候，那会儿还是三年级呢，我教杉杉班上数学，讲过很多遍的东西她都没记住，问她什么问题也答不出来，有时候还打瞌睡，现在你带他们班了，学习应该好点了吧？”
北栀没想到会从美丽的刘老师这里知道姐姐上课打瞌睡的事情。在她的记忆里，姐姐一直是女神般的存在，她可是会用笔筒挂着小熊吊坠的圆珠笔做算数题写数字的人啊！
怎么会上课睡觉呢……
爷爷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现在也是一样，还是听不懂，不过懂事倒是懂事，在家里也帮着她妈妈干很多活，又带弟弟妹妹，就是这个学习上实在没什么天分。”
“杉杉是懂事，也有礼貌，一般的孩子干活没她这么勤快。”麻子爷爷抽了口烟，轻轻吐了出来。
爷爷听了这话，脸上却有点怅然。
“别聊了别聊了，又到点了，该上课了。”何老师拎起桌上的教材，拿着小铁锤去了走廊敲铃。铃声一响，有课的老师纷纷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去上课。
北栀跟爷爷说自己要下去了，爷爷说他们班这一节课是数学课，要她和麻子爷爷一起下去，又告诉她第二节课要蒸饭，记得上来办公室。
北栀点了点头，跟着和蔼逗趣的麻子爷爷下楼。
下楼梯的时候，她看见有几个高年级的男生从下面上来。他们的眼神向她扫了过来，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北栀不由低下了头。
尽管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