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拉罕血统契》是中世纪流传下来的文书,内容上一直没什么变化,统共就那么几项——”乌鸦说。
“不得投靠龙族、不得沉湎力量,”艾莎停顿一下,“不得向他者泄露龙族的存在。”
“对。但在中世纪时它还是一份正儿八经的炼金契约,具备强大的约束效力。”乌鸦看看她,“假如我们生活在中世纪,理论上你在向彭格列泄密的下一秒就会被凭空碾成一团肉泥什么的……”
艾莎:“……”
“而你之所以没有变成一滩肉泥,是因为现在的《亚伯拉罕血统契》只是个空壳。”乌鸦说,“‘炼金契约’极其高深,传说只有极少数炼金术师能够完全掌握。秘党在漫长的时间中丢失了它。”
“……那可真是谢天谢地。”艾莎干巴巴地说。
“但炼金术和言灵不同。目前我们已知的最强言灵甚至能修改因果,把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完全抹去。这种言灵作用于世界上所有人。”乌鸦意有所指,“炼金契约的效果没这么强大,在签订时它必须取得双方的同意,且只能约束单个人,或者某个特定群体。”
“你认为被约束的是秘党?”
“我们将没能成功进入西西里的干部的个人资料投入‘辉夜姬’计算,”乌鸦耸耸肩,“被约束的要不是秘党,要不就是他们都喜欢光顾的一家陪酒女酒吧。”
艾莎陷入沉思。
“想什么呢?”乌鸦敏锐道。
“我在想副校长有没有一百五十岁,”艾莎严肃地说,“如果是他的话,和陪酒女酒吧签订契约这种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乌鸦:“……”
你到底是有多不想承认西西里岛和秘党有牵扯啊!?还有哪个炼金术大师会无聊到跟陪酒女酒吧签订炼金契约啊喂!?
……等等如果是那位副校长的话好像还真的挺合理的!?
“感谢你提供的新思路。”乌鸦有点头疼,“很可惜本家没有你这样的人才。大家长判断这件事极有可能触及秘党秘辛,所以才派了我过来。”
“所以说为什么是你?”艾莎想到他之前说的“作弊”。
“老大离开蛇岐八家后,我们几个作为下属也跟着自动离职了,这是道上的规矩。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现在不是本家的人,当然也就不属于秘党。”乌鸦顿了顿,“保险起见,我还与桃巨会举行了‘盃事’。这是黑.道的礼仪,古老复杂,有很多种类。桃巨会的人以为那场‘盃事’是同盟的意思,可其实是让我加入。”
“然后我就来到了西西里岛。”他深吸一口气,心绪变得有些复杂,“这件事结束后,也会是我重回本家的投名状。”
“明白了。”艾莎认真地点点头,“所以你现在不是蛇岐八家的乌鸦,而是桃巨会的乌鸦。”
乌鸦:“……”
——你到底都明白了些什么啊!关注点都歪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这个羞耻的称呼求不提,”他默默捂脸,“不然以后真没法在道上混了……”
“可还是不对啊。”艾莎对他的请求不置可否,“我没有退出秘党,但我也在西西里岛。”
“所以我见到你的时候才会那么惊讶。按照辉夜姬的说法这里没有秘党,即使存在混血种也不会是朋友。但我遇到了你。”乌鸦说,“目前我们已知的、成功进入西西里岛的人只有四个:拉尔夫是没有血统的普通人,赫尔佐格极有可能是相同情况,我是组织外的人,至于你嘛……”
“你能不用这种研究奇珍异兽的眼神看着我么……”艾莎满头黑线,“说到底炼金契约也只是猜测,就连存不存在都不知道。或许一切只是巧合。”
“…你以前可不是这种会把所有事归咎于巧合的性格。”乌鸦啧啧称奇,“这就是爱情的力量么?使人改头换面什么的。”
艾莎凉凉地觑了他一眼。“友情、我是说友情!”他立即大声地修正道。
“但你应该比我更了解秘党,那是一个豪横了上千年的暴力机构。”乌鸦一秒钟重回正经,“除非是炼金契约或者类似的强制手段,否则它真的有可能放任西西里岛偌大一个地盘真空这么久么?”
“那豪横上千年的暴力机构就有可能压抑住暴力因子、和这里的本土势力签订什么失传已久的契约么?”艾莎毫不留情地槽了回去。
但说到这里她突然一顿,蓦地想起了自己来西西里岛的初衷——沢田与她的祖先共同寄存了一样东西在复仇者监狱,这种情况大概率是相互认识的……这么一想,彭格列与秘党或许真的曾有过交集。
她不动声色的将内心深处的犹疑掩饰过去,“不对——蛇岐八家以前和彭格列不是有过接触么?”
记得沢田和乌鸦都提到过这件事。
“很遗憾,这只能更加证明炼金契约的存在。”乌鸦说,“本家与彭格列的来往是在加入秘党之前,那会儿还是德川幕府时代呢。结果加入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