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和东部夷族的征战,被称为小陈将军。元宜在去漠北的时候,还接到过陈山麾下北营的密信,询问需不需要北营士兵的配合。
元宜那时候没理,只是到达漠北和北大营接壤的边境的时候,陈山还派人给她送了一些物资,还有一句“祝殿下武运昌隆”。
那时候对于公主率兵出征这件事,其实女帝即使再大权在握,还是有很多不满的声音,有的来自朝臣,有的来自民间,大家都说是在胡闹。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元宜只觉得是在嘲讽她,但是陈山派来的使者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肃穆,仿佛真是在为行军饯行。
元宜那时候对陈山有了不错的印象。
她决定还是关心一下这个小将军,元宜站着没动,她看着陈山的眼睛:“将军是有什么心事吗?”
陈山温文地对元宜说:“今年风雪凛然,北部边境苦寒。很多地方颗粒无收,将士们面临很大的......”陈山斟酌了一下,然后艰难地说:“......很大的困难。前几日的大雪已经冻死了一批战马。”
陈山说着,风又将亭子上的雪吹下来一些,覆在了陈山的发顶。像是应景一样。
说到此处,元宜已经明白了。
这是为吃饭的事情发愁呢。
但是陈山怎么会突兀地找到她?
元宜也没有贸然答应,只是站在那里确认:“所以你是想向圣上求一些粮饷?”
“不。”出乎元宜意料,陈山没有管头发上的雪,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元宜:“圣上手里也没有粮饷,都城内也需要供给。我是想说,如果公主有渠道,可以买来粮饷的话......”
陈山及时地止住了,不仅是因为看到元宜的脸色变了,更是因为看到有人从后边来了。
元宜心中警铃大作。
他说的是元宜在漠北的地下互市交易?他怎么知道?
这是在试探,还是在威胁?
元宜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回头去看,是乐炀,她的表兄弟,女帝的亲外甥。
乐炀看到元宜回头,高兴地挥挥手,然后冒冒失失地跑过来:“曦和!曦和姐姐!......啊!!”
乐炀绊到了路上一块被积雪掩埋的石头,摔了一身的雪。
元宜没有动,而是淡淡地吩咐乐炀身边的人:“还不快将公子扶起来。”语气淡的比这腊月的天还要凉。
陈山暗自想这听着是不高兴呢。是因为他说的话?还是因为乐炀?
乐炀一边嘟囔着“你就不扶我起来吗”一边从雪里爬出来,不甚在意地拍了拍身上的浮雪,他原本就白,又穿了一身的白衣,梳了一个精巧的发冠,鼻子和脸颊被冻得红扑扑的,睁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眼,像是一个瓷娃娃。他像是没看到陈山一样,径直跑到元宜的身边:“曦和你怎么在这里啊,我都找不到你。风雪甚大,你下次出门记得要带宫人啊。”
元宜看着他笑笑:“嗯。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你玩啊。阿锦姐姐说你出来找姑母了。”乐炀像是现在才看到陈山一样,抱歉地看着陈山:“啊!将军也在!曦和我不会打扰你们谈话了吧?”
“没有,只是和将军闲聊。”
看着元宜和乐炀亲密的模样,陈山识趣地告退,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了风雪中,元宜心中对这个人的警惕大大提升。
乐炀看见陈山走了不乐意地说:“陈山真是没礼貌。还没出宫呢就摘了冠。”一边说还一边摇着脑袋,状似无意地展示着自己新得的白玉发冠。
元宜倒是不在意这个。而且人家也没有披头散发的,头发束得好好的,只是没戴那沉重的冠罢了。
我也不喜欢束发,元宜心想。
想起发冠,元宜看向醉亭,陈山的发冠果然在那里,元宜叫人收了起来。
乐炀炫耀失败不大乐意,顺着元宜的目光看去,“姐姐那是陈山的发冠吗?”
“应该是的。下次见面后交还给陈将军。”
乐炀看着那个又丑又旧的发冠很嫌弃,但又不想让曦和和别的人有太多交集。“公主不如给我,我交还给陈将军,我住宫外,来往方便呀。”
但是元宜拒绝了她,让乐炀的人收着送到自己的宫殿。
“不必了。”
元宜来到政和殿,女帝正在批阅文书。
乐炀没进来,元宜和女帝要谈论一些事。
元宜行礼后,乐羽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曦和。坐。”
大玟的女帝乐羽年逾四十,但是丝毫没有老态,元宜觉得她和自己小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元宜小的时候她就长这个样子,现在元宜长大了,女帝还是这个样子。
每每看到母亲的面容,元宜都会想,这么一个娴静温和的面容下藏着骇人的野心,那还有什么皮相是可以相信的呢。
女帝年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