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种报废程度，当然已经修不好了。
她可是瞅准了位置，让水精准流进接收器里，还傻愣着等了两秒呢。
银铁见弥尔丝手足无措的模样，忽然笑了，摇摇头，示意弥尔丝不用担心：“不用，这种电脑我有三台，都是朋友送的，不值钱。”
他反倒关心起弥尔丝的状况：“不过，你收容器的芯片及时拿出来了吗？没有被水淋湿吧？”
弥尔丝点点头，嗫嚅，装模作样永袖子擦着手里的芯片：“好在芯片提早拿出来了，没淋到水。”
“那就没关系，你的事比电脑更重要。”银铁走上前，把报废的电脑拿起，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然后耐心擦掉桌上的水渍，一边擦一边问，“你还渴吗？直接去柜子里拿新杯子接水就行。”
“好……”弥尔丝看着银铁的背影，表情有些难以捉摸，把芯片重新插回收容器里，转身去取杯子，心里犯嘀咕。
脾气这么好的么？
还是说他真的很有钱，不在意这点损失？
“弥尔丝，已经快到你家附近了。”银铁忽然说，“你需要我把飞行器停在远一点的位置上吗？”
弥尔丝刚咽下喉咙里的水，想压一压胃里的饥饿感，陡然动作一顿，反应过来时间确实已经快到了：“需要，这么大个飞行器降落太引人注目了，你把它停在…钢林工业区围墙的垃圾场旁边就行。”
都快到家了，但她还没想好合适的找理由支开银铁。
……算了，见招拆招吧，反正制造火灾和爆炸的材料都在她房里，银铁也不可能突然要求进她房间。
如果实在支不开，那就只能拔枪开干了。
话说，调查员应该无法直接感知到诅咒源的存在吧？
弥尔丝一边想着这个问题，一边跟在银铁身后走下飞行器，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废金属气息，心情舒缓了不少。
银铁递给弥尔丝一个全新的腕表式通讯器，亲自为她戴在手腕上，绑紧。
“这是调查局要求的？”弥尔丝转了转腕表，问。
“不，是Tech要求的，方便联络。”银铁说，“他说两人一组也要注意安全，开启非直接接触诅咒孢子类的任务之后，行动期间都得带上这个。”
“好。”弥尔丝点头，但心里已经开始估摸着什么时候把它拆开重装了。
走了一段距离后，即将进入伦福里街道所属区域。
“诶，我家就在那儿，666号四楼，挺小的。”弥尔丝忽然伸手，指着某间黑漆漆的窗户。
“嗯，我看到绿叶了。”银铁深红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很明亮，“这种东西在钢林工业区很少见，克伦特夫人确实下了很大功夫。”
弥尔丝一愣，收回手。
视力真不错，大晚上还能看到屋里的东西。
在正式进入伦福里街道后，弥尔丝开始在前方带路，银铁在后方跟着。他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很新奇，红色的眼睛灯光徘徊在路边那些醉倒的流浪汉身上，还有街边艳俗的霓虹灯牌上。
“银铁，不要盯着他们看久了……”弥尔丝放慢脚步，小声神秘兮兮地说，“否则他们会突然站起来，拿酒瓶子追着打你。”
“……”银铁微顿，也压低了音量，问，“你被他们拿酒瓶子打过？”
“只是小时候，但从来没被打到过。”弥尔丝耸肩，“他们天天喝酒，眼神不好。”
银铁眼神微闪，不再说话，也收回了目光。
“银铁，你说要是在这种人员密集的地方出现了诅咒源，调查员能及时发现吗？”弥尔丝上楼时有意无意地问，“这种地方可太乱了，人又多，我总感觉出现诅咒源的几率会很高噢。”
“这不是调查员的责任。”银铁平静回答，“调查局负责寻找案件，我们只负责收容。”
“如果你是想问，调查员有没有察觉到诅咒源的能力——那我的回答是没有。”他似乎有些无奈，“如果有的话，我们也不需要研发出收容器这种分析装置了。”
“没有直接接触，诅咒源对人类的间接影响只会产生在情绪方面……除非过于强烈，否则我也很难察觉到异样。”
弥尔丝缓缓点头，嘴角扬起，又学到了不少东西。
银铁在身后，盯着弥尔丝的后背，忽然又接着说了句：“但是，弥尔丝……我认为你在这方面的感知应该会很强。比我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要强。”
他其实想说一个比喻，但又觉得不大妥，就收起了回去——弥尔丝与它们，就像坠在同一张的蛛网上的露珠一样，稍微有一丝颤动，她就能感知得到，并与之同频共振。
弥尔丝脚步微顿，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有些羞赧，背对着他回答：“啊，真的有这么厉害吗？那我会努力训练这种感知能力的，尽量为调查局做出一点贡献。”
银铁莫名叹了一声，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