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们目送帝明月出了明月阁,全场寂静。她们没想到帝明月会这么维护那个不受宠爱的小帝姬,哪怕她们二人连面都没见过。
帝生岁二人被玉嬷嬷安排在了平日里招待客人的偏殿,这偏殿离皇贵妃的寝宫不近,离唯安郡主的明月阁却是不远。
明月阁的方向传来惨叫声,声音成片,刺耳难听。帝生岁皱了皱眉,看向在门口忍着痛看热闹的织芽。
“织织,你身上有伤,赶紧回来趴下。”
织芽踮起脚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待看清楚后,回了殿内。
对帝生岁说道:“明月阁那边不知为何罚了二十几个宫人,全都在那挨鞭子呢!我看清楚了,有几个是昨日按住小姐取血的,有几个是昨天给我抽鞭子的。”
不待帝生岁回话,织芽又啧啧称奇:“真是风水轮流转。”想到昨日那些宫人看向帝生岁那高高在上又轻蔑的眼神,今日看她们受罚,织芽心中不免升起一阵快意。
帝生岁倒是没什么感觉,说到底这些宫人不过是捧高踩低罢了、不过看织芽高兴,她也心情明媚了些。
过了一刻,明月阁那边的惨叫渐渐平息。
偏殿的门被叩响,织芽开了门后,一排宫人托着名贵的珠宝首饰,锦衣华服,新鲜水果名贵药材等,奢侈品日用品甚至还有些兵器、她们向帝生岁行礼:“见过小帝姬,小帝姬安。”
为首的宫人:“这些是唯安帝姬得知小帝姬搬入新居,为小帝姬备下的。以后小帝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与明月阁说就好。”
她说完后,宫人们又周全的行了个礼,从殿内有序退了出去。
帝生岁看着这些东西,表情漠然。
唯安帝姬…她那素未谋面的姐姐。听宫人们说,唯安帝姬帝明月是这皇宫之中最为受宠的龙嗣,就连当今太子都要避其锋芒。帝明月这些年常年在外征战,履立军功。百姓们私底下称她为战天女。她就像是玄沧军中的定海神针,只要有她在便无往不胜。
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对于这位战天女来说只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送来这些东西也不过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可以做她的移动血包而已。
帝生岁自嘲的想着。
她自出生起便被划为不详之人,如今这战天女要靠她的血来续命,就不怕被沾染上不详的气息吗?
听说战天女在和西决对战时,不幸中了西决圣女的瓶兰之毒,玄沧王为她找遍天下名医,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此毒无解药,只能靠至亲血液维持生命。
所以,他们将她从冷宫里接了出来。
“叩叩。”
今日还真是热闹,玉嬷嬷带领着一众宫人走了进来。
“小帝姬,又到了取血的时候了。”
帝生岁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距离上次取血还不到十二时辰。
“怎么又要取血,不是刚取过吗?”织芽挡在帝生岁身前,护着她。
玉嬷嬷当织芽不存在,看向帝生岁那带着白绫的眼:“唯安帝姬今日动了怒,伤口恶化,希望小帝姬配合。”
帝生岁半响没有说话,众人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也都默不作声的等着。
片刻后,帝生岁抬起头、她微笑着,慢条斯理对玉嬷嬷说:“嬷嬷,可否让我先沐浴梳洗下,昨日取完血后不敢沾水,今日好不容易结痂了,若现在不去梳洗就又要过上一日。身上黏腻实在是不爽利。”
众人看她乖巧,只觉这小帝姬也是十分可怜。身为堂堂帝姬,好不容易从冷宫出来,不仅要献出自身鲜血给唯安帝姬,如今连沐浴都要与她们这帮奴才商量。
见这些宫人生出恻隐之心,玉嬷嬷只得冷漠的点了点头、帝生岁的要求并不过分,若是连这都不答应,恐怕会有损皇贵妃的颜面。
玉嬷嬷和宫人退出去后,帝生岁命织芽守在门口,自己则是在帝明月送来的一堆东西里翻翻找找。
在她六岁之前,碎云阁里除了她与柳如梨,还住着一位状似疯癫的宫妃。那宫妃总是闷在房间,有一次帝生岁偷偷进入过那个房间,房间里面摆放着一堆瓶瓶罐罐,那女人不知从哪里得到的药材制作毒药。发现帝生岁闯入后,那女人将她制作的毒药喂给了她。
她被那女人囚禁了许多天,这些天里她不断吐血,身子虚弱却并不致命,到了第五天,她还没死、那女人生气的将药材全部砸了,又哭又笑。
后来,她不是被柳如梨她们救出去的,而是那女人突然变得好像正常人,放走了她。
她回去后,昏迷了一天一夜,再次醒来,疯癫的宫妃已经不见了。
她那五日一直听那女人念叨药方,记忆很是深刻。
她在帝明月送来的名贵药材中翻翻找找,终于找齐记忆中那三种,佛佗花、尘阳草、青莽胆。
这三种全都是罕见的烈性药材,分开来说,每一种都对身体大有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