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永刚的电话引起他的警觉,因为与阳明城市发展银行开会的事情理应他先知道,现在从韩永刚嘴里吐出,不用说,是金灿绕过自己向韩永刚邀功。他思索片刻,目光从窗外收回,拨通金灿电话,借着酒劲,愤怒吼道:“金灿,我还是不是这个项目组组长?为什么明天开会这么重大的事情先不和我打招呼,还要韩总通知我,你什么意思?”金灿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反而招来他更大的愤怒,他认定金灿是在抢功,所谓自己不接电话的理由,是掩盖其野心。他酒醒了大半,恼羞成怒对金灿说道:“别以为你出了点子就可以不把人放在眼里,也别以为和一个小银行合作就多了不起,告诉你,这是一个团队,我是负责人。想靠脸蛋子,或者以抱大腿方式来达到个人野心,你可是打错算盘了。”说完,不容分说,把电话挂断。说来奇怪,他从来不排斥美女,唯独对金灿从开始就抱有敌意,仿佛这个女人是三千年前的妲己,穿越而来是为了蛊惑韩永刚。假如单纯针对韩永刚倒也无所谓,但许可骨子里认为,金灿是想取代他,即使现在不是,将来也是。他对金灿表达过怀柔,寄希望和平共处,怎奈他的利益敏感度太高,金灿工作中任何积极表现都被他视为争权夺利,尤其是金灿越级汇报,被他理解为赤裸裸地争宠,此刻,他意识到,这个女人是自己真正地威胁,对她拉拢最后只能演变成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艾芸是心里藏不住话的人,许可训斥金灿,她听得真真切切,本以为金灿会还击,谁想对方除了解释便是沉默。她听不下去了,以为金灿低声说话是怕惊醒自己,也不顾睡意朦胧,索性起床坐到金灿旁边,轻轻握住金灿的手以示声援。她惊讶发现,金灿不仅手在哆嗦,连身子也在微微颤动,心知对方一定气极。也是,许可的话超出了同事之间的争吵,已经演变为人身攻击,她气不过,伸手去抢电话,要为金灿抱打不平。自从知道金灿不是韩永刚的女朋友,她对金灿便另眼看待,女生就是这样,只要不在爱情的道路上撞车,只要不发生与己相关的矛盾,大多会似菩萨心肠待人。
艾芸拿到电话,恰巧许可这时挂机,她气得把电话往床上一扔,便埋怨起金灿,“金姐,你对他干嘛那么客气?又不是没通知他,是他自己不接电话,怪谁?再说,给韩总打电话是刘洪涛的主意,就算是你也不能这样训人。切,摆什么臭架子,你就不应该忍着……”
金灿是在忍,而且一忍再忍。许可的话句句刺耳、字字窝心,不仅蛮不讲理,同时也构成对她人格上的侮辱,几次,她差点愤怒地回击对方,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她不是不想回击,只因心里发出的一个声音压制了冲动,使她咬碎玉齿强忍许可狂喷的垃圾话。她很感谢艾芸在道义上的支持,但她不能向艾芸解释自己沉默的原因,因为这里面牵扯到一个男人,一个在她心目中已经留有一席之地的男人,他就是韩永刚。
正如韩永刚对金灿有感觉,金灿在不知不觉中也喜欢上韩永刚。爱,有时非常简约,一份真情便能打开彼此心扉;一种感动就足以让心跳加剧;一个回眸便可让想象插上爱情的翅膀。前个周六上午,小雨稀沥沥在下,金灿来到公司加班,楼道迎面碰上前来取物的韩永刚,打过招呼,她掏出面巾纸递给被雨水打湿的韩永刚,走出几步,被韩永刚叫住,对方道声谢谢,她回眸一笑算是作答,又走了几步,她觉得身后没有动静,好奇回头,韩永刚正望着她,于是又是一笑。都说秋香三笑迷倒唐伯虎,金灿两笑也使韩永刚九转回肠。就在这一刻,韩永刚忽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而金灿在回眸瞬间,已经感觉到一个男人在守望着她……
不是所有女人的回眸一笑都能让男人发痴,当然,有一种情况能够做到,那就是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女人。金灿与韩永刚早己惺惺相惜,金灿欣赏韩永刚是因为他有男人的大度以及对事业的追求,韩永刚暗赞金灿是因为她靓丽不失质朴、恃才却不傲物,若非两人都曾有过黯淡的往事,以他们的性格肯定会将情感放任自流。
如果把男人的情感比做礁,那么女人的情感便是附着其上的苔,二者相依。礁任凭风吹浪打巍然不动,苔更是舍弃自我牢牢维护着礁。不可小看女性这种情感,它是生命中至真至纯的力量、是哺育爱的乳汁,其内涵便是大自然赋予女性的伟大天性。金灿与韩永刚虽无关系,但情感中已悄然注入爱意,当许可尽情羞辱、诋毁她,她考虑地不是自己而是韩永刚,她意识到,一旦反击,团队将不复存在,一卡通项目也因她再次夭折。她忘不了韩永刚对未来眉飞色舞的构想,更忘不了韩永刚目视她流露的真情,所以,尽管她被许可气得浑身发抖,但还是忍住了。不好说这是爱情的使然,还是理智的胜利,有一点可以肯定,金灿一夜没有睡好觉。
第二天临近中午,韩永刚带着天海公司的财务人员与金灿她们汇合,令金灿惊讶是,许可居然也在其中,按说他应该第二天才到,这时出现说明他还是非常重视与银行谈判,从其带血丝的眼球推断,他也没有休息好。不过,金灿并没有为许可的敬业感动,相反,她感到许可望向自己那道目光后面的怨毒,在和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