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月哭哭啼啼个没完,即便禾珠豁出去给她们出了气,她还是一路上低着头吸着鼻涕泡泡不敢啃声。
禾珠把她领进屋,关上门,倒是心平气和,“说吧,怎么就和那群下人起了争执?”
招月哆哆嗦嗦,说话也不利索,“二公子今日来时春风得意,我见他眉宇间泛桃花,就寻思着他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一个不留神,与那沏茶丫鬟撞了个正着。本也没想吵,但那个死丫头出言不逊,拐弯抹角地贬低公主您,我一个没忍住,就……”
她沉了口气,“也罢!不给他们这些奴婢一些教训,她们还以为自己是这袁府的主人。”
“公主,我们当真要搬走吗?那岂不是让那些人称心如意了?”
“我就是不想让他们称心如意,才执意要搬离袁府的。”
招月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袁二公子将我安置在此处,就是想让我离他远些。”禾珠冷冷一笑,“我才不会步袁夫人的后尘,让她人有机可乘。”
招月恍然大悟,继而眼睛一亮,“公主,你也瞧出二公子不对劲来了?”
“倒是没见他眼泛桃花,但我总得留个心眼。”遂若有所思道,“搬离袁府只是第一步。早晚有一天,我会去到他身边。”
袁二公子来时春风得意,离开袁府时已是顶着一脑门的官司。他何曾料到袁府的别院竟还就这么不凑巧地挨着营地,这叫他横生出了一股约束感。
高阳见他垂头丧气地回来,难免想得有些多,“少爷,这是挨了大少爷训了?”
听见声音,袁赫贤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回了主帐大院。他四下一望,周围没什么人,只有院门口的传令小兵在值守。
他睨了高阳一眼,“爷打了胜仗,挨什么训呐!”
“那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心烦意乱的袁二公子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些。
高阳被他那股子神神秘秘的扭捏劲给好奇到了,便就一步凑到了他跟前。
“五公主,不在袁府住了。过两天她就要搬到营地边上的袁府别院。”
“怎么这么突然?”
“我总觉得,这事她早就盘算好了。”
连高阳都忍不住替他担忧,“如果瞿姑娘不在,其实也没什么。但现在……”
袁赫贤点头道:“说来也是奇怪。照理说,我和五公主不过面上夫妻,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但她往我这门口一搬,我怎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虽然高阳也替他着急得紧,但眼下他也只能实事求是地劝一劝,“你和瞿姑娘也是清清白白的。她来投军,也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大家子。她入的也是军医大帐,又没入你的统帅大帐!”
袁二公子思量许久,十分没有底气地勉强应了一声。明明什么都没做,却看起来像什么都已经做了。高阳看着都急。
“少爷,这事就没有迂回的余地?”
“我怕再迂回下去……”袁赫贤颓了肩膀,手指自己的屋子,“她就要搬这里来了。”
而后的几日,督军统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自己圈在了统帅大帐的院子里,尽可能地远离营地之外的是非之地。
他躲了几日清静。但最终,高阳还是给他带来了他并不想听的消息。
木已成舟,袁二公子郁闷至极。
是夜,夜空晴朗,万里无云,繁星就这样无遮无拦地缀在了天幕之上。
漫步在江边的堤岸上,他举首望着那日渐圆润的月盘子,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就又快到了他每月做和尚的日子了!
思及至此,袁赫贤决定今晚给自己整上一口辣的。
督军的库房在营地入口处,由步道一分为二。步道的一侧是兵械库,而另一侧则便是粮仓。
自他入营已有数月,营地的布局他已经熟悉了。因此,酒坛子放在粮仓的哪几间屋子里,他一清二楚。
粮仓挨着步道,而在粮仓的另一边,则是一条汇入滔江的小河。存放佳酿的屋子,便就沿着河岸而建。
袁赫贤提了一坛酒,就近找了个栅栏倚着。
晚风吹拂着河面,水声潺潺,盛着今晚的月辉,安宁得有些不符合他当下的心境。也许来场不大不小的雨往他身上浇一浇,还应景些!
他叹着气,自己也在劝着自己。又没金屋藏娇,怕什么!脑仁里好似有两个声音在吵架,吵得他渐渐头疼。想要灌几口酒压一压,熟料却吵得越发凶狠了,甚至出现了第三个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
袁赫贤下意识地循着声音望去,就见不远处的小河边上靠着一艘木筏,木筏上站了个人。他想要看清那人的容貌,却恍然发现眼前糊了一片。
他索性转身趴在了栅栏上,探着脖子,眯着眼,“谁?是谁在那里?”
回应好似隔了一整条河似的,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