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
是呀,对比那些与亲人失散,又被拐卖到陌生“新家”的孩子们,她是何其幸运。
离开茶社后,康杜若心情难得地轻松,与康远的一番谈话,仿佛填补了她沟壑不平的心里的一道裂缝。尽管他们将来的联系也不见得会有所增加,但康杜若明确地感知到,自己完结一个自己的遗憾。
只不过,当她看到在靠着车门边等她的简渊时,手就开始痒了。
“喂喂,别打!”面对康杜若抬起的拳头,简渊连忙护住脑袋,从胳臂的缝隙中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看在我为你解决经费问题的份上,你也应该好好感谢我呀!”
“我谢谢您嘞,谢谢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康杜若笑嗔一句。今天这事换做是任何一个其他人——哪怕是以前的简渊,康杜若都铁定会把他永远拉黑。然而,她现在能体会到简渊的用心,对方看出她需要被人推一把并且选择了做那个推她的人,她确实应该谢谢他。“下不为例,以后不许自作主张了!”康杜若的拳头高高抬起,最终轻轻落下,在简渊肩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
“不过,康……老师肯帮忙太好了,剩下的我应该能想办法解决。”简渊私自约人的事了结,康杜若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当时她多番推辞,只让康远负责康母可能要添加的课程费用,而每月固定的那8000则由自己负责。不过,这8000块也依然不算小钱。康杜若的弱点就是收入不固定,康母不工作,自然也没有医保。平常吃喝也许没问题,一到真正要看病的时候,那就不得不精打细算了,毕竟母亲究竟需要住多久还是个未知数。
然而谈到这个问题,简渊又像变魔术一样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我就知道,你铁定不会让康教授全出的,所以我还有play B。”他说着把文件凑到康杜若眼前,“呐,看看这份协议怎么样,行的话就快快给我签字画押吧。”
康杜若仔细一看,这居然是一份她那八字还没一撇的纪实小说的版权合同。合同注明兰登中国文化交流公司永久拥有康杜若这部作品的著作使用权及延伸权利,按发行量以8%的版税支付她报酬。
这个条件谈不上多优渥,何况卖的还是永久使用权。不过以一个毫无名气又从没发表过作品的身份,康杜若知道简渊并没有压榨她。尤其她的主题不是市场热门,如果首印量销售不完,兰登实际上就是赔钱的。
“你确定要签?我可不希望你假公济私。”康杜若定定地望着简渊,她现在可以坦然接受简渊以恋人的名义帮她,可她不希望简渊仅仅是因为恋人的关系而帮她,而且是拿他的公权帮她。
“我说过,写书是一件神圣的事情,而出书只是一件生意。”简渊也认真注视着康杜若,带着毋庸置疑的微笑,“生意的事只管交给我。”
康杜若再没有二话,接过合同:“拿笔来。”
这回换回简渊来确认了:“你确定签?”他一边掏笔,一边还不忘模仿康杜若刚才的语气,“我也不希望你因为爱情而盲目信任哦!万一我们经营不利,你的处女作可就砸我们手里了。”
康杜若唰唰签上自己名,连笔带合同塞回简渊怀里:“爱情你个鬼!不好好帮我卖,照样算账!”
一份著作权合同如此迅速签完,大概也创了简渊洽谈最快记录。
这之后没几天,康杜若又和简渊来了一趟爱心树康复中心,正式签了康母的治疗合同,一次性付了半年的住宿费;另一边,康远的钱汇到了康杜若的账户,给康母报了对应的康复课程。
送康母去的那天,康杜若原本以为母亲多少会有点与在家不同的反常行为,可不那么令人开心的是,康母依然对周围无知无觉。当康杜若松开母亲的手,任由护士牵着她时,她没有回头看康杜若一眼,似乎谁都可以代替女儿一般。
“不要担心,我们会定期汇报您母亲的情况。”周医生大约看多了这样的病患和病患家属,和煦地安慰康杜若道,“她只是病了,就像视觉障碍的病人一样,她只是看不见你,并不是不关心你。”
康杜若勉强笑了笑,她还真不敢确定母亲到底是眼里没有她,还是心里也没有她了。一旁了解一些内情的简渊也没说什么,他只是一直抚着康杜若的肩头,与她一起目送康母的身影远去。
这之后的回程上,康杜若一路都很沉默。始终成为她生活重负的母亲一朝离开,她最先感到的不是轻松,而是茫然。就仿佛长跑选手忽然失去了他的终点线,熟悉的赛道忽然变得陌生,找不到目标,更不知道是该何去何从。
直到车子开回小区,简渊终于开口打破了一路上的安静:“康阿姨都安顿好了,接下来是不是该安顿我俩了?”
康杜若慢了半拍回魂,看了他一眼,一头雾水:“我俩要安顿什么?”
简渊一手松开方向盘,环过康杜若的椅背,凑近她道:“呐,现在康阿姨不在家了,你一个人住3楼,我一个人住5楼,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十足一幅阴谋得逞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