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实在有些轻浮。
可沈星遥却不管这些,两手胡乱抹去脸上沾染的白色尘烟,又咳了几声,才勉强睁开眼。
她扫视一眼四周,已不见了那“妇人”的身影。
凌无非低头看了看沈星遥此刻的模样,只见她那明艳的面庞之上,沾着大大小小分布不均的白灰,有些狼狈,又有几分可爱。
他眨了眨眼,避开沈星遥的直视,握拳掩在鼻下,强忍笑意,清了清嗓子道:“沈女侠,这些江湖宵小惯用的伎俩,你恐怕还得多学学。”
“这是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沈星遥感慨道,“躲不过便用这种手段,真是无耻至极。”
“一点石灰粉,用菜籽油擦擦就好。”凌无非道,“此人跟了我们一路,不会善罢甘休。这次跟踪不成,应当还会有下次。”
“再有下次,我一定要看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沈星遥道。
这时,后知后觉的徐菀终于追了上来。她看了看沈星遥沾了白灰的脸,连忙掏出帕子替她擦拭。
“这是怎么了?没追上吗?”徐菀道,“刚才那个人呢?”
沈星遥眉心微蹙,两手一摊,摇头叹了口气,道:“跑了。”
“这就跑了?他到底什么来头?”徐菀不满道。
“想是与昨晚那两人有关,”凌无非抬眼望了望天,见日头正好,复转向二人,笑道,“饿了吧?去找点东西吃,我请。”
三人来到食肆落座,点完餐食,跑堂的伙计又端来一壶杏仁茶。
徐菀看了一眼沈星遥,又看了看凌无非,蹙眉问道:“方才那人,似乎从我们回到镇上开始,便一路尾随,说不准,就是昨晚遇见的那两个?”
“应当是了。”凌无非斟了一杯杏仁茶,推到沈星遥面前,一面斟第二杯,一面说道,“既然人已跑了,便别想太多,倘若真与昨晚那人有关,一定还会再来。”
说完,他又把第二杯杏仁茶推到了徐菀跟前。
“对了,师姐,”徐菀端起杏仁茶,好奇问道,“我是何时离开昆仑山的?其他师姐妹呢?”
“大概……有一个多月了吧。”沈星遥端起杯子,思忖一会儿,又缓缓放下,道,“前些我为探望旧人,悄悄回过山上一趟,也是那时才知道你下山来了。”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原本发生这种事,我应当立刻通知苏师叔,把你送回昆仑。可我上次回去,掌门已对我很是不满,这次遭遇意外的又刚好是你,要是由我把你送回去,恐怕会遭问责。”
“有道理。”徐菀点点头道。
凌无非在一旁听着,不免讶异。
从沈星遥的话里听来,这位洛掌门的表现,实在难以常理推断,甚至整个故事听起来,像极了胡编乱造。然而沈星遥言辞诚恳,神情更是情真意切,是以尽管说得离奇古怪,凌无非也只是摇了摇头,并未过多插嘴。
“所以该怎么做,由你自己决定。只是,你要是回到昆仑山,千万别让掌门知道你遇见过我。”沈星遥道。
“我……其实不想回去。”徐菀道,“我还不知道,究竟是天玄教找上了我,还是我招惹上了天玄教,要是给她们也惹了麻烦怎么办?”
沈星遥听罢不言,端起盛着杏仁茶的杯盏,沉默片刻,道:“阿菀,我想一会儿还是得寻个医师替你看看。你身上没有外伤,失去记忆多半是药物所致,只有找出根源,才好对症下药。”
凌无非看了看这师姐妹二人,思索片刻,道:“倒也不必灰心,或许经卷阁内还有被我遗漏的记载,等回到金陵再找找,或许能有办法。”
他见师姐妹二人似有疑惑,便解释道:“听昨天那个女人所言,似乎并不在意我是死是活。而徐姑娘的性命,她却非取不可。想来必是徐姑娘撞见过何事,对他们而言至关重要。”
说着,他顿了顿,又道:“徐姑娘所遗忘的那些见闻,对我而言也是十分重要的消息,所以眼下我能够做的,便是尽力帮助二位。”
在三人交谈的工夫里,跑堂的伙计已将饭菜端了上来。徐菀一面夹菜,一面把椅子向沈星遥的位置挪了挪,向她问了许多门派里的事。
除却那些门派隐秘,不可传扬之事,问及闲杂,沈星遥都一一作答。一旁的凌无非由始至终都平静听着,神色如常,波澜不惊。
由于玉峰山里的机关已被封死,几人光靠猜测也能想到,必是原本藏身在那里的人为了销毁痕迹所为,即便再次回头,也查不出任何所以然来,便只能决定先行离开渝州。
三人用过饭后,走出食肆大门,却见头顶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他们本以为是天气骤变,恐将下雨,便又退回了客舍,却看见客舍内外的人忽然变了脸色,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这怎么回事?”凌无非愣道,“都中邪了吗?”
三人不约而同望向门外,越发意识到不对劲,不过顷刻工夫,天色便由晴